苍渊岛的雷雨中,莫雨柔的绣鞋碾碎最后一片噬神齿轮碎片。她手中的青铜药锄还滴着黑色毒雾——那是方才在药庐后园铲除的机械族监听器,齿轮缝隙间嵌着半片密信残页,墨色竟还带着异世特有的齿轮荧光。
“帝尊大人!”她踩着水洼冲进演武场,油纸伞在身后炸开,“械灵派的密信,这次用的是‘血肉齿轮密文’!”
演武场中央,帝临天周身环绕着十二道雷龙虚影。这些由震丹境气浪与太虚古龙逆鳞融合而成的虚影,正按照归墟塔齿轮轨迹游走,每道龙首眼睛都是他在东海之眼夺回的魂晶。听见呼喊,他猛然睁眼,雷龙虚影应声钻入苍澜剑,剑刃上的雷耀龙纹竟首次浮现出齿轮状的鳞片。
“血肉齿轮密文?”他接过莫雨柔递来的残页,指尖神纹刚触碰到荧光墨点,星盘突然从怀中飞出,盘面中央的逆鳞齿轮自动拆解成万千光刃,将密信残页拼合成完整的齿轮矩阵,“这是械灵派与苍澜盟的最后联络方式,三个月前在星海棋盘之战后就该失效了。”
莫雨柔看着星盘上逐渐显形的字迹,袖口的丹毒双蛇纹章发出共鸣:“信里说异世齿轮城爆发‘血肉革命’,械灵派被‘血肉统合体’围攻,女王陛下让我们带着星盘去齿轮核心……”她突然顿住,因为星盘投影中,一段齿轮密文正转化为血色警告:“灭世齿轮的母核共鸣,正在撕裂六界胎膜。”
帝临天的神纹骤然亮起。他想起三日前在创世鼎前,龙紫悦通过龙御真火传递的信息——初代圣女神魂碎片与妹妹魂晶产生共鸣,而这种共鸣的频率,竟与眼前密信中提到的“血肉统合体”能量波动完全一致。当他将神纹注入星盘,盘面突然裂开空间缝隙,露出械灵派女王的投影。
“帝尊阁下,我们的时间不多了。”投影中的女子戴着齿轮状的银蓝王冠,面容与龙紫悦有七分相似,只是眼尾多了机械义眼的金属纹路,“血肉统合体用你们苍澜大陆的修士神魂,炼成了新的灭世齿轮核心——那些在归墟塔中被你们唤醒的魂晶,正在成为他们的燃料。”
莫雨柔惊呼一声,她认出女王身后崩塌的齿轮城——正是《龙御九阙》残卷中记载的“异世起源地”。而在女王左胸位置,隐约可见与龙紫悦相同的星型胎记,只是被机械甲胄覆盖了大半。
“阁下可还记得,”女王突然压低声音,义眼泛起数据流,“在归墟塔底层看见的堕天种母核?它的真实形态,其实是初代圣女被撕裂的神魂碎片。当年龙族封印母核时,故意将碎片散入六界,其中最大的两块——”
“一块在我妹妹的魂晶里,一块在你体内。”帝临天打断她,神纹感应到星盘缝隙另一端的剧烈震动,“机械族的灭世齿轮,根本就是用这些碎片仿制的次品,而你们械灵派,才是真正守护母核真相的——”
“嘘——”女王突然做出噤声手势,她的机械义眼闪过雪花屏,“血肉统合体的探知齿轮来了。帝尊阁下,若想阻止六界被碾成齿轮,就带着星盘来齿轮城中心的‘永动核心’。记住,只有同时拥有逆鳞神纹与龙御星图的人,才能——”
投影突然被齿轮状的杂音撕裂,星盘“砰”地飞回帝临天怀中。他看见盘面中央的归墟海坐标正在扭曲,而代表龙紫悦的星轨,此刻正与创世鼎的位置产生剧烈共鸣——那是龙御真火淬炼魂晶时才会出现的征兆。
“莫姑娘,通知苍澜盟:启动‘逆鳞共鸣阵’,将所有魂晶的坐标同步到星盘。”帝临天握紧苍澜剑,剑刃上的雷龙虚影突然睁开魂晶眼眸,“我要去异世齿轮城,而你……”他看向莫雨柔袖口的丹毒纹章,“带着《九转逆鳞丹》的丹方去找龙紫悦,创世鼎的觉醒仪式需要能稳定神魂的丹药。”
莫雨柔郑重点头,忽然想起什么,从袖中掏出个齿轮状的银色罗盘:“这是方才在药庐发现的,罗盘背面刻着‘龙氏圣女殿’的暗纹。”她指着罗盘中心的星型凹槽,“和紫悦郡主的胎记一模一样。”
帝临天接过罗盘的瞬间,神纹与凹槽产生共鸣,罗盘突然投射出龙族圣女殿的密室影像。他看见龙海兰正跪在创世鼎前,手腕上的逆鳞手环发出强光,照在墙上的古老壁画——壁画上,初代圣女正将自己的神魂碎片分给三个身影:一个是戴齿轮王冠的异世女子,一个是抱着青蚨玉的幼年女孩,还有一个,赫然是十二年前在荒原救下他的神秘老者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终于明白为何械灵派女王与龙紫悦容貌相似,为何妹妹的魂晶能成为母核钥匙,“龙族当年的封印,根本不是消灭堕天种,而是将初代圣女神魂分裂成三份,分别藏在六界、异世和归墟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