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时被王五仁膈应过的村民,看到王五仁挨打,都觉得很解气。
就是和他没有过节的,知道他的为人,也为这次他讹大雁的事情感到不平,认为他该挨打。
不过农村人抱窝子,他们和王五仁毕竟是同村的人。
钟文松他们再占理,也不是这个村里的人,属于外人。
因此当看到王五仁渐渐没有了声息,躺在地上不再动弹,就有一个年长些的男人走上前来,对钟文松他们说:“各位手下留点情吧!真把他给打死了,恐怕你们今天也走不脱。”
钟文松也觉得不能继续再打了。
虽然这王五仁做的事情不为人齿,人神共愤,然而他们并没有任何处置他的权力,最多也就是打他一顿,出出气罢了。
小七和文平都是年轻人,下手没个轻重。
万一把人打残了,甚至打死了,这就不是出气的事儿了,是要摊上人命官司的。
钟文松拉住了文平,文顺抱住了小七,小七在文顺怀里挣扎,想再踹王五仁两脚。
那个出头的老汉走到王五仁跟前,蹲下身来,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鼻子下面探了探,面色一寒。
钟文松看他脸色不对,忙松开文平,走近前去看个究竟。
老汉又颤颤巍巍伸手探了探王五仁的鼻息,半晌没有动静。
钟文松翻了翻他的眼皮,露出了死鱼似的眼白。
“坏菜了,”老汉两只手互相拍打了两下,站起身来,对着面色大变的钟文松说,“没气了!”
围观的人一听他的话,就有人说:“赶紧去找大队干部,这下子可不得了,闹出人命了!”
一听说人被打死了,还有人调转枪口,开始向钟文松兄弟四个发难:“几个外村的人跑到咱村里,竟然把人给打死了,咱村里的人也太好欺负了吧!”
钟文松一看真的闹出了人命,周围人的风向不对,连忙朝文顺使了个眼色:“你带着他们两个先回去,我留下来和他们村里协商。”
文顺拉着小七往外走,小七梗着脖子不动:“一人做事一人当,我打的人,要留也是我留下来!”
文平也学小七的样儿:“就是,人是俺俩打的,我也不走!”说着,还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
钟文松看他们像两头犟驴,气得用脚踢了文平一脚。
他知道小七是真犟,文平只是一根筋,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。
他俯下身来,低声对文平说:“你在这加飙子是吧?赶紧和顺子把小七拖走!”
文平硬着脖子刚要反驳,文松把声音又压低了一些:“人死了,村干部肯定要报警。一会儿警察来了,你们谁也走不了。”
“小七还没结亲,你想让他进里面去吗?”
文平这才赶紧站起身来,一边在心里认可了大哥的话,要和文顺一起把小七拖走,一边还担心文松:“那要是我们走了,你怎么办?”
文松瞪了他一眼,说:“你不用管我,我能对付,你们赶紧回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