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查先生,外面全都解决了。”
安妮进入房间后,快速排除着室内的威胁。
她检查完了倒地的钱约翰和红发保镖的情况。
用耳麦呼叫人进来后,又查看了重伤的乔纳森。
“乔纳森确实叛变了,林小姐没问题。”
安妮走到查英哲身边汇报道,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林亦忻,
安妮的话音落下,跌坐在奢华的羊毛地毯上的林亦忻,才缓缓松了口气。
而查英哲只是对安妮点了点头,脸色没有任何变化。仿佛刚才经历生死一线的人根本就不是他。
他甚至没有看地上的尸体一眼,黑宝石般的眼眸转向了林亦忻。
“过来。”他命令道。
林亦忻听到查英哲的声音,咬了咬下唇,试图站起来,却发现右脚脚踝钻心的疼。
她只能忍着疼,几乎是半扶着地面,用一种极其狼狈的姿态,挪到了查英哲脚前不到一米的地方,停了下来。
但身上的疼痛远比不上她心头的忐忑。
他……终于肯信她了吗?
查英哲看了一会儿脚下的人,似乎是过了很久,才缓缓蹲下身,冰凉的手指毫不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。
他的力量很大,每次这样控制住她,都让她的肌肤生疼。
“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吗?”他问道。
林亦忻没有回答,只是倔强地回望着他。但刚刚明明忍得很好的眼泪,却在此刻不听话地流下来,沾湿了他的手指。
“我的人,一直就在舱顶。”查英哲讲话时,神情仍很淡漠。
这一点,林亦忻在看到安妮的那一刻就猜到了,查英哲早就做了万全的准备。
最近安妮在查氏消失的原因,也合理起来。
“如果,你刚才没有出手,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她的右手上,“我埋伏的人,也会立刻击毙他。”
“直到航程结束,这趟行动不出问题的人,我都会当他们是自己人。”查英哲说完,又习惯性地用右手拍了拍林亦忻的脸颊,随后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你拔枪的速度很快,已经能比过蓝焰了。”
男人说完便转身离去。
留下林亦忻思考着他刚才的话,直到安妮过来扶她,她才回过神来。
原来,他从头到尾都规划好了一切,她的出手,都只是他棋盘上的一步棋。
这次事件既是他摆平地盘上事情的最终杀手锏,也是一场冰冷而精准的测试——对下属的忠诚度测试。
显然,她的反应、她的能力、她的忠诚都通过了考验。
只是,回想整个事件中包含的危险,让她浑身冰冷。
如果她在那里呆呆看着乔纳森出手,而毫无动作,此刻,她是否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?
这个男人为了考验人心,是个可以把他自己当做诱饵、置于危险之地的人。
他,太可怕了。
这片公海践行的是最直接的丛林法则。
财富与自由在这里被无限放大,罪恶与危险也同样如此。
据说,每年都有不少船只和人员在一些海域神秘失踪,今天的钱约翰,应该也会成为其中之一。
在回程的路上,那个灵巧如影的黑衣男子拿下了面铠。
林亦忻忽然觉得他眼熟,却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见过,直到对方提醒她。
“这位出价三千九百万的女士,你好。我叫蓝焰。”那黑衣男子笑着和她打招呼。
林亦忻闻言一怔,记忆浮现便立刻认出了对方。
原来,他就是那晚郑园的拍卖师,当时那个文质彬彬却又口若悬河,机敏无比且落锤优雅的男人。
却没想到,他竟还是个身手那么出色的行动人员。
而游轮靠岸时,查英哲对蓝焰那句“代为向郑先生问好”的话,让林亦忻恍然明白,钱约翰手里的资源,恐怕要被这两股势力瓜分殆尽了。
看来那郑家,也不仅仅只做整合那些金融垃圾的生意。
一周后,曼隆市中心。
极为私密的空间里流淌着优雅的古典乐曲,这里是郑志明先生名下的一家高级扑克俱乐部,只对极少数顶级会员开放。
厚重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。
装修中那些设计巧妙的隐藏光源,散发着温暖而朦胧的光,映照着一张张或沉稳、或笃定的脸庞。
游轮之行后,查英哲对林亦忻多了许多信任。
最直接的表现是,他开始允许她在一些非必要场合,可以不带保镖出门。
也允许她有些适当的个人社交。比如,来这家“名绅会俱乐部”玩几手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