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重点吗?”
周申希适应了一会儿,一眼注意到自己坐在御书房里。在“何郊”身前身侧,数十名持灯侍女整齐陪侍在侧。
她们手里的灯盏明亮而温暖,将原本应该随夜色笼罩而来的黑暗驱散,让整个御书房亮如白昼。
在她面前,摆着一摞高出她至少两个头的奏折,也不知道是之前何洪剩下的累积在一起了,还是就是这一天收上来的。
一个不太妙的猜想涌上周申希的心头,她看了看周围的人,拧着眉在心底问:“你不是说,两天前的夜里,你和何郊一起烧死了那些人?这不是晚上了吗?”
何郊怎么还在御书房?
而且,周申希不太确定地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右侧窗外,月挂树梢,清冷的光线敌不过御书房里的灯盏,孤零零地落在窗沿上。
那是西边。
满月西沉,至少也到后半夜了。
她能这么快分辨出那是西边,还是多亏孤儿院院长的迷信。从小到大她听得耳朵长茧子的话之一就是房子要坐北朝南。
且不论这是个什么朝代,但国人建房子的朝向喜好电弧千年来一脉相承。周申希觉得,她的判断不会出错。
门向南边,那她右边的窗户就是西边。
如果真是这一夜火烧一整个宫的活人,这会儿何郊怎么都不应该在御书房里。
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:何洪记错了。
要么,就不是这一天。要么,就不是兄弟俩一起去的。
“许是我记……”
“皇上、皇上!大事不好了!”
“错”字还没出口,一阵踢踢踏踏的着急脚步声带着一阵雌雄难辨的呼喊从门外撞进来。
周申希倏地抬头,一眼看见之前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在距离自己好几米远的地方跪下来,带着哭腔干嚎:“您可快去天牢瞧瞧吧!出大事了!”
来的是之前那次进往生境时,跟在何郊身边的贴身太监。
怎么说呢?
他看起来有种被吓死了的感觉。
周申希眉心随着他这一声干嚎跳了起来。
她甚至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,腰背一挺从椅子上站起来。
“你哥一般怎么和别人称呼你?”
她快步走着,同时不忘在心里问何洪。
“他。”
“他怎么了?”
正好走到太监身边,周申希直接扭头问了一句。
原本太监都起身要跟着她走了,一听这句,腿一哆嗦,又跪了下去:
“奴、奴婢……”
“让我猜猜,现在天牢里,不止他一个人吧?”
太监不敢回话了。
啊啊啊啊!她就知道!事情不会这么顺利!
周申希很想仰天长啸,也想把身边那个揣着手吃瓜看戏的何洪拽过来赏他一个大比斗。
这一天哪儿是什么火烧宫人!分明就是这丫把他舅舅干死那天!
她得赶紧过去看看,究竟这一天是怎么个事。
然而,她的脚刚踏过御书房门,突然就听得一声:当—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