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好的一只手,缺了一根无名指,其余四根指头都跟着耷拉着,好像随时都会碎掉一样。
“不过是,他尊你敬你,一想到他是因为你才对我如此,我便、便忍不住……”
话没说完,娉婷又哽咽着说不下去了。
不过周申希听明白了。
她觉得何洪对何郊好,为了给自己的手指出一口气,就对何郊拔剑相向。
也就是说……
周申希眸光转动,默默环视了一圈,将身边的人都打量了个遍。然后她看向身边的何洪:“这儿有你眼线吧?”
“你是因为知道她要杀何郊才认为,娉婷非死不可的?”
“嗤。”
刚问完,何洪的嗤笑声便传入耳中。下一秒,他就飘到了周申希耳边,“你脑子还挺灵活。”
说话间,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头上。她甚至能感觉到这人在一寸寸地、肆无忌惮地审视着她的头,简直就像是在寻找一个好下手的地方,随时准备把她脑子挖出来似的。
周申希背后一凉,默默挪开了一些距离,脸上挂着呵呵的假笑:“虽然我对古装没兴趣,但我还是很了解病娇的。”
何洪:??
嘿嘿,小样儿,听不懂了吧?
“无所谓,不重要。我们继续。”
在心里和何洪简单说了这两句,不过几秒的时间,面前那娇娇弱弱的娉婷姑娘已经身形虚弱地晃了晃。
本来被人关起来就心情不好,一个晚上下来死了爹不说,还莫名被人剁了手指,换谁谁都虚弱。
代入一下娉婷,周申希都有点佩服她了。刚刚居然还有力气挥剑。
可佩服归佩服,她不可能一直就这么站着。
接下来何郊要做的事情要说的话,她只能瞎蒙了。
反正少做少说,把意思传达到了就行。
苗头一旦不对,她就立刻转变策略。
这么安慰着自己,在娉婷的身形又一次趔趄的时候,周申希伸出一只手直接扶住了她的肩膀。
“阿郊……”
感觉到肩膀上隔着衣物传来的一股暖流,娉婷眸中泪光更甚,眼看就要泪流成河,她却又突然“卡壳”起来:“你、你……”
糟了。
难道是这里不该碰她?
周申希连忙收手,娉婷的“卡壳”果然秒恢复:“我先回房了,明日是你头一回上朝,望你万事顺利。”
说罢,娉婷福了福身,转身款步回了房。
房门缓缓掩上,娉婷纤细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。
还好还好,她这把虽然略莽,可好在一切顺利。
看来她猜得没有错。在原本的走向里,何郊因为娉婷断指的事情愧疚,所以摆架来看她。但是娉婷对他的感情却因为断指和父亲的死挥剑相向。这一幕被何洪的人看见,理所当然地就传入了何洪的耳朵里。
为她的死埋下了最响的一枚地雷。
是个可怜人,冤冤相报,最后却落在一个女子身上。
“你倒是越来越像皇兄了。”
一旁的何洪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来。
周申希侧眼瞥他:“什么意思?”
何洪却没有立刻回答,又是一阵轻笑,正要开口的时候,眼前房内突然暗了。
看起来是门内的烛光都灭了,周申希长出一口气来,看来娉婷是真睡下了。
那就应该没她什么事了?
此时不走,更待何时?
周申希连追问何洪的心思都没有了,只想先赶紧回到御书房,她要盘一下目前掌握的信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