仁心诊所后巷的夜色浓得化不开。
申早如幽灵般浮现在一栋五层旧楼前,路灯突然“滋啦“一声熄灭,整条巷道瞬间被黑暗吞噬。
她仰头望向三楼阳台,衰灯指针在系统界面上剧烈震颤,指向那个飘散着熟悉衰气的窗口。
巷口,一辆面包车无声滑停。小四摇下车窗,夜视镜片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。
后座的小八如猫般轻盈地从后车窗直接翻出落地,战术靴踩在积水坑里竟未发出半点声响。
他抬头时,只见申早的身影在墙面上几个起落——手指抠进砖缝,足尖轻点排水管,最后如黑豹般翻入三楼敞开的阳台。
月光在那瞬间被云层吞没,仿佛连自然都在为她掩护。
卧室内男人的鼾声如雷,浑然不觉有外人闯入。
这人正是今天在仁心诊所地下室推担架的男人之一。此时他光着膀子躺在床上,手腕处缠绕的衰气在黑暗中泛着幽光——那正是申早特意在他身上种下的衰神印记。
黑雾从她脚下蔓延,如活物般爬上床沿。一缕细若发丝的黑气顺着男人的鼻息钻入,他猛然睁开的眼睛里蒙着层灰翳,四肢如提线木偶般僵硬地弹起。
“带路。”申早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不容任何形式的抗拒。她向他的意识灌输一道指令:“去关押p-948号的3号仓库。”
男人机械地走向衣柜,从暗格里摸出一张门禁卡。卡片上的全球国际医疗援助标志在月光下泛着血色——这正是通往3号仓库的钥匙。
窗外,小八的耳机里传来三声轻叩,那是行动继续的暗号。他抬头望去,申早的身影已消失在楼道阴影中,只有男人僵直的背影正缓慢地从楼道之中走出。
***
面包车无声地滑过霓虹璀璨的街道,驶过一片田野,最终停泊在郊外码头的集装箱区。
被操控的男人机械地下车,径直走向最深处那座被高墙围起的仓库。
申早隐在阴影中观察——四名打扮粗野的守卫正围坐在岗哨亭边打牌,酒瓶散落一地,还有个靠在铁门边打盹。她指尖轻弹,几缕黑雾如夜蛾般扑向守卫们的后颈。
“本衰神要祝福你们此刻都好睡,睡醒后都会烂脸。”
牌局上的喧哗戛然而止,守卫们接二连三栽倒在地,鼾声如雷。
小八利落地剪断警报线路,小四则用身体挡住监控死角。
申早的黑雾早已缠绕上摄像头,画面定格在空荡的走廊。
小四小八默契地分散开来,从阴暗之中麻溜地滑过,跟随在机械的傀儡人后。
3号仓库的铁门在门禁卡“滴”声中开启。
刺目的灯光如利刃劈开仓库的黑暗,照出角落里瑟缩的十几个瘦小身影。孩子们手腕上的编号牌反射着冰冷的光,像给牲畜打上的烙印。
小四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:“全部...带走?”
申早的目光扫过那些脏污的小脸,每张脸上都写着相似的恐惧与麻木。她下颌线条绷紧,声音低沉而坚定:“一个不留。”
“起来!跟我走!”小四拉起最近的孩子,动作刻意放轻。
孩子们茫然地相互搀扶着站起,像一群受惊的幼兽本能地跟随。
小八在门外警戒,见状立即上前引路,将孩子们分批带向隐蔽在暗处的面包车。
申早穿过人群,走向最里侧的角落。
阿兰小小的身躯蜷缩在发霉的床垫上,双眼紧闭,潮红的面颊与苍白的嘴唇形成鲜明对比。
她俯身轻触女孩额头,黑雾如蛛网般温柔包裹——
“高热昏迷……”
她刚要将阿兰抱起,小四已大步返回,利落地将女孩背起:“我来。”
申早指尖轻弹,黑雾如灵蛇般分流,缠绕上每个孩子的手腕:“跟着前面的人,不要怕,不要出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