蛊师们甩出的尸油浸透雪地,唐应的金水术突然失灵,脚下冰面反向凝结成尖锐冰锥。
玄奇挥动王道棍节,金光所过之处蛊师们纷纷单膝跪地,却见童禄咬破舌尖喷出精血,在眉心画出逆天大阵。
童禄竟以自身为炉,炼化了的禁术!
“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!”
他背后浮现出巨大的蛊虫虚影,十二道咒印同时爆裂,玄奇的雷蟒被震碎成光点,唐应的水龙也化作血雨落下。
金雷天九在冲击中再度解体,圣邪棍节突然爆发出黑白双色光芒,玄奇本能地握住它,短棍上的符文在反噬他的灵气。
唐应趁机甩出画灵棍节,雪地上瞬间绽开千里江山图,童禄的蛊兽陷入幻境,却被他咬破手指强行驱散。
“臭小子!”
童禄的蛊虫钻进玄奇脚踝,他闷哼着单膝跪地,鬼君棍节却在此时自动飞向唐应,幽绿鬼火中浮现出阴兵虚影,暂时挡住了攻势。
“玄奇!接着!”
唐应将泽芜棍节掷出,绿光闪过,玄奇腿上的蛊虫化作脓水,但两人的灵已近乎枯竭。
玄奇拼尽全力将唐应推到身后,自己被光束擦过肩膀,焦黑的伤口中渗出诡异的荧光。
金雷天九棍终于不堪重负,碎成九节散落在雪地,每一节都在滋滋冒血。
“咳...还没完呢...”
童禄的骨节因用力而泛白,指尖凝聚的蛊毒利刃泛着幽蓝荧光,眼看就要洞穿玄奇咽喉。
玄奇瞳孔骤缩,清晰看见刀刃上倒映的自己——面色苍白如纸,唇角还凝着未干的血泡,金雷天九棍的碎片正从指缝间滑落,每一片都在雪地上洇开暗红痕迹。
“但,你完了。去死吧。”
童禄的冷笑混着浓重的血腥味,利刃划破空气的尖啸声中,玄奇忽然听见某种极轻的“咔嚓”声——不是骨骼断裂,而是冰晶相撞的清响。
两片雪花毫无征兆地坠入。
第一片雪花掠过童禄手腕时,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雪的轨迹。
蛊毒利刃如同被无形之刀劈中,瞬间碎成万千荧光颗粒,比雪花更轻地飘落在玄奇睫毛上。
童禄惊怒交加地抬眼,只见第二片雪花已悬停在他肘弯处,边缘锋利如上古神剑,倒映着他扭曲的面容。
“不可能...”
他想抽手,却发现整条手臂已被冻在原地,皮肤下的血管里结出蛛网状冰晶。
雪花轻轻一颤,比叹息更温柔地切过肘骨,带着血珠的断臂在半空凝成冰雕,落地时碎成千百片,每一片都映着昆仑山脉的皑皑雪景。
玄奇瘫坐在地,看着童禄踉跄后退的身影,忽然注意到那两片雪花并未融化。
它们悬浮在他胸前,一片映着南晋雪殿的飞檐,另一片映着轩砚舟负手而立的剪影——月狩的传音恰在此时落入耳中:“接着。”
第三片雪花坠在金雷天九棍的碎片上,碎棍突然发出龙吟般的清鸣,九节短棍自动拼接重组,棍头雷精爆发出比往日更盛的雷光。
玄奇握住棍身的瞬间,臂间传来熟悉的温热。
是唐应跌跌撞撞地扑过来,用染血的掌心按住他肩膀的伤口,金水术的清凉混着某种古老禁制的力量,将伤口中渗出的荧光缓缓逼出。
童禄捂着断臂后退,雪地被他的血开出黑色花朵。
他看见玄奇手中重新凝聚的金雷天九棍,看见唐应身后若隐若现的雪殿虚影,更看见远处异武局的无人机群正划破云层而来。
喉间涌上腥甜,他想起古墟中的古籍里关于“昆仑雪使”的记载——那些被雪中宫殿豢养的冰雪精魄。
“下次...”
他咽下碎牙,指尖悄悄捏碎藏在袖口的传讯蛊,“下次定要你们...血债血偿...”
“所有人,撤!”
话音未落,漫天雪花突然化作利刃出鞘的清响。
玄奇握紧棍子站起身,看见童禄的身影消失在血雾中,只余下半片沾着蛊毒的衣角。
唐应的头轻轻靠在他肩上,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:“...说过...还没完呢...”
金雷天九棍的雷纹金蟒再次昂起头颅,棍身裂痕中渗出的不再是血,而是晶莹的雪水。
雪越下越大,玄奇望着掌心未化的雪花,一同躺在地上。
“躺在这冰天雪地的可不好,月狩,云诀,带他们回殿里。”
玄奇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把自己抬起来,跨越了一段距离后,感受到了久违的温热和火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