仓库内的空气,仿佛在瞬间凝固成了冰。
沉重得让人窒息。
几十双混杂着惊骇、难以置信的眼睛,死死盯着门口那个身影。
还有一丝,被逼入绝境后,困兽犹斗般的凶狠。
“臣服。”
“或者,死。”
墨衍的声音并不高亢,却像九幽寒冰凝聚的锥子,狠狠凿进每个人的灵魂深处。
刺骨的寒意,伴随着无法抗拒的威严。
死寂,如同沉重的幕布,笼罩了数秒。
终于!
“咔嚓!”
一张破木桌被猛地掀翻!
一个满脸横肉,脖子上挂着手指粗金链子的壮汉,喘着粗气站了起来。
他是虎哥,这群乌合之众名义上的头领。
长年累月在街头厮杀带来的凶戾之气,暂时压过了那源自灵魂的恐惧。
“操!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!”
虎哥眼睛赤红,状若疯狂地咆哮。
“敢在老子的地盘上装神弄鬼?找死!”
他顺手抄起身边桌上一个厚重的玻璃烟灰缸,手臂肌肉贲张,用尽全身力气,朝着墨衍的头颅狠狠砸去!
呼啸的风声,带着一股狠劲!
他这一动,如同点燃了引线。
旁边几个最悍勇的核心手下,也像是被刺激的疯狗,怪叫着抓起断腿的凳子、破碎的酒瓶,面目狰狞地扑向门口那个看起来单薄的身影。
在他们有限的认知里,这小子再邪门,难道还能挡得住几十号亡命徒的围攻?
血勇之气上涌,暂时盖过了恐惧!
墨衍眼底深处,那点猩红微微一闪。
如同神只俯视着冲向祭坛的愚昧祭品,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。
蝼蚁,总是对浩瀚星空的力量一无所知。
他甚至,连手指都没动一下。
仅仅是神识,如同无形的潮汐,轻轻一荡。
“噗通!!”
冲在最前面的虎哥,身体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猛地攥住了心脏!
所有的力量,所有的凶悍,瞬间被抽空!
他脸上的狰狞凝固,双膝不受控制地一软,重重地跪倒在地!
那沉重的烟灰缸脱手飞出,“哐当”一声,在水泥地上摔得粉碎,玻璃碴四溅。
紧接着。
如同多米诺骨牌倒塌。
那些跟着虎哥冲上来的核心混混,一个个身体僵硬,动作变形。
他们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投入了万载寒冰之中,思维瞬间冻结,身体像是灌满了铅,沉重无比,完全失去了控制。
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腿发软,膝盖弯曲,一个接一个地跪倒、瘫软在地。
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。
没有任何物理层面的攻击。
但这种来自灵魂层面的碾压,比任何拳脚刀枪都更加恐怖,更加令人绝望!
恐惧,如同最猛烈的瘟疫,在仓库的每一个角落疯狂滋生、蔓延!
墨衍迈开了脚步。
他的皮鞋踩在地面散落的碎玻璃上,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。
这轻微的声响,此刻却像死神的脚步声,每一下,都精准地踏在所有还能喘息的人的心脏上。
他缓缓走向跪在最前面,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的虎哥。
虎哥艰难地抬起头。
脸上的横肉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,早已没了半分之前的凶悍,只剩下最原始的、最卑微的恐惧和哀求。
他张开嘴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怪响,像是被扼住了脖子,想要求饶,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挤不出来。
墨衍停在了他的面前。
居高临下。
如同俯视着尘埃。
“现在,告诉我你的选择。”
冰冷的声音,再次响起,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。
虎哥浑身猛地一抖,仿佛用尽了生命中最后所有的力气,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破碎、含糊不清的字眼。
“臣…臣服……我…我臣服……”
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冰冷而肮脏的水泥地面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墨衍嘴角,勾起一抹几乎无法察觉的冷酷弧度。
很好。
他伸出手指,指尖之上,一缕比发丝更细微的黑气悄然凝聚。
那黑气仿佛拥有生命,灵动地一闪。
悄无声息地,钻入了虎哥低垂着的眉心。
【奴印法诀】!
虎哥的身体猛地一颤,如同被电流击中!
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空洞、茫然,失去了所有神采。
但仅仅一息之后,又迅速恢复了清明。
只是那清明之中,却多了一种深入骨髓、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敬畏与狂热。
仿佛,眼前的年轻人,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神只!
“主…主人……”
虎哥匍匐在地,姿态谦卑到了极点,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墨衍的鞋面。
墨衍并未理会他卑微的姿态。
他的目光,冷漠地扫向那些瘫软在地,同样被恐惧彻底击溃的核心成员。
如法炮制。
一道道微不可察的黑气,如同精准制导的灵蛇,接连没入那些被他选中的目标的眉心。
仓库内,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抽泣声、牙齿打颤的“咯咯”声。
那些没有被【奴印法诀】直接控制的普通帮众,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大、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骨干大哥们,如同换了一个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