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娘庙的青瓦在暴雨中泛着磷光，七口黑陶血盆突然同时沸腾，粘稠的血泡破裂时溅出猫心 —— 那些心脏在血水中舒展血管，自动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，每颗心尖都挑着半枚人牙。我用银钥匙撬开井盖的瞬间，井底喷出的不是水汽，而是裹着腐臭味的猫毛龙卷风，毛丛中伸出的手臂有的戴着民国女学生的翡翠袖套，有的攥着现代校服的金属领带夹，指甲缝里全是发黑的井泥。

“苏婉清…… 好冷……” 重叠的女声从井底渗出，井水翻涌着浮出腐烂的人脸。那是真正的苏婉清，眼球被猫须十字缝住，嘴角裂开至耳根，露出的猫牙上还挂着肉丝。她的头发里缠着水草与猫骨，每根猫骨都刻着血红色的 “张” 字诅咒，腐烂的旗袍下，满身猫爪伤痕渗出的绿血滴入井中，瞬间化作 hundreds of 黑猫幼崽，它们睁着没有眼白的绿眼睛，用婴儿般的嗓音叫着我的名字。

“张家祖先杀了我的猫！” 她的鬼魂抓起一只黑猫塞进我怀里，猫肚皮上缝着撕碎的账本残页，“借魂敛财” 四个血字正在蠕动，墨迹里爬出的不是虫，是微型猫爪。庙外突然传来汽车爆炸的巨响，张明德带着穿黑袍的人踹门而入，他们手中刻着猫脸的匕首还在滴血，刀刃上的血珠滚落在地，立刻长成指甲盖大的猫脸蘑菇。而张明德脖子上缠着的黑猫，正用尾巴撬开他的嘴，往喉咙里钻，他喉结滚动时发出的不是人声，是猫爪刮擦玻璃的刺耳音。

怀中黑猫突然张口，吐出的不是舌头，而是用猫皮装订的残卷，卷首 “猫妖十大幻术” 四个字正在滴血：

4. 亡灵召唤：以血祭唤醒死者残魂，组成傀儡军队，每具傀儡的心脏位置都嵌着猫爪符

5. 血月替身：满月夜以幻术制造七重祭品替身，真身藏于猫瞳倒影

6. 腐骨生花：令死者骸骨长出猫脸花，花蕊吸食生人精气，花瓣印着祭品生辰八字

张明德发动 “血瞳迷魂” 时，庙内梁柱突然渗出黑血，地面裂开露出二十年前的建筑工地。我看见四个戴安全帽的男人将苏婉清按进混凝土搅拌机，他们的脸在幻术中逐渐变成张明德父子，而搅拌机里掺着的不是沙子，是磨碎的黑猫骨粉，粉尘漂浮在空气中，形成无数猫脸轮廓。苏婉清的鬼魂在幻术中被猫灵附身，眼球炸裂后流出的不是血，是绿色荧光粉，她长出的猫爪划破男人喉咙的瞬间，伤口里涌出的不是血，是活蹦乱跳的小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