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破晓忍着剧痛，扯出一个苍白的笑容：“至少……我们暂时安全了。”
尽管代价高昂，他却成功摆脱了追踪，并意外探得白无常背后的势力以及天穹制式装备的隐秘漏洞。
“安全？还早得很！”老太婆立刻给他泼了盆冷水，“你失血过多，需要立刻处理伤口，否则感染都能要了你的命！而且，刚才的爆炸动静太大，虽然‘哨兵’被引开，但肯定会引来天穹的常规治安部队或者……其他闻着血腥味来的鬣狗。”
她望向窗外，破败的城市景象飞速闪过：“我们得赶紧找个安全地，治你的伤，还有……修修这辆快散架的老车。”
“去哪里？”林破晓问道。他现在对这个城市几乎一无所知，唯一能信任的似乎只有眼前这个神秘的老太婆。
“跟我来。”老太婆沉默不语，再次坐回副驾驶的位置，强忍着伤痛，一只手熟练地操控着导航，另一只手则从身旁摸出一系列简陋却透着专业气息的医疗器具，开始小心翼翼地处理起林破晓那血肉模糊的断臂。她的动作熟练而稳定，丝毫看不出刚才也受了伤。
悬浮卡车在老太婆的指引下，七拐八绕，驶入了一片更加荒凉、似乎是被彻底废弃的工业区。四周的建筑物仿佛被岁月啃噬得千疮百孔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、强烈的化学药品气息，让人不禁皱眉。
最终，卡车驶入了一个巨大的、锈迹斑斑的圆形金属建筑内部。这里像是一个废弃的化工原料储存罐，内部空间极大，但也空旷得吓人，只有中心位置搭建了一个简陋的操作平台，上面堆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仪器和零件。
“这里是……”林破晓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。
“我的另一个‘老鼠洞’。”老太婆将卡车停稳，跳下车，“比刚才那个更隐蔽，能源供应也更充足。够我们休整一段时间了。”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，老太婆展现出了惊人的“全能”。她不仅凭借更加专业的医疗设备和药物，艰难地完成了对林破晓断臂的救治（尽管整个过程依旧令他痛苦呻吟），稳定了他的生命体征，还犹如一位身经百战的机械师，迅速投入到被爆炸摧毁的悬浮卡车的修复工作中，甚至……她还开始着手拼凑起那个被炸得支离破碎、血迹斑斑的机械义肢残骸！
林破晓躺在简易的医疗床上，因为失血和药物作用而昏昏沉沉，但他的数据化思维却没有停止运转。经过之前的共鸣和突破，他发现自己即使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，也能被动地感知和接收周围的数据流，虽然不如清醒时那么清晰和可控。
他“目睹”老太婆在修复卡车，她所用的技术和零件，其精密度和科技水平，竟远超这个废弃工厂的常规标准，甚至……比天穹公司公开的那些尖端技术还要更胜一筹？
他又“见证”老太婆处理义肢残骸，她并非仅仅拆解，而是在……从电路板和生物传感器的隐秘之处……提取出某种极其微量的基因片段？！她似乎对这种融合了生物与机械技术的造物非常感兴趣，或者说……非常熟悉？
更令他关注的是，在昏睡与清醒交织的边缘，他断断续续地捕捉到老太婆自言自语时泄露的些许信息碎片。
“……‘普罗米修斯’的劣化版本……竟然还在使用这种古老的技术……” “……基因锁没有完全解开……难怪这么容易被追踪……” “……陈暮光背后的人……果然是他们……‘衔尾蛇’……” “……必须加快进度了……‘零号’的进化……比预想的要快……”
普罗米修斯？基因锁？衔尾蛇？！
这些陌生的名词如同重锤敲击着他的神经。衔尾蛇，作为共济会的神秘图腾之一，象征着无限循环和自我更新。它在宗教、神话和炼金术中都有重要地位。衔尾蛇是否与陈暮光所投靠的秘密组织有关？它与“普罗米修斯”计划、天穹以及老太婆之间又存在何种联系？
老太婆的身份，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和神秘！她不仅仅是天穹的创造者之一，似乎还与某个同样强大的、隐藏在幕后的组织有着深刻的纠葛？
林破晓的思绪仿佛被无数丝线缠绕，正当他挣扎于这团迷雾中时，一抹微弱却异常突兀的信号，如同暗夜中的微光，不经意间闯入了他的感知范围。
那是一个医疗系统的内部通信讯号，加密等级很高，似乎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，因为信号干扰而断断续续。
【…沈部长……实验体活性……超出预期……建议……提前进行……第三阶段…】
【…数据……已上传至……‘衔尾蛇’……内部数据库…】
【…那个女孩（林浅？）……omega特征……越来越明显……或许可以……作为‘催化剂’…】
沈部长？！林破晓猛地睁大了眼睛！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过！对了！之前在黑市，他为了调查妹妹的病情，曾经关注过中心医院的一些高层信息！沈青禾！中心医院医疗部的部长！一个以温柔和专业着称，经常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……女性高官？！
她，那位以温柔和专业着称的女性高官，竟然与‘衔尾蛇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？！更令人震惊的是，她竟在进行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实验，而目标，竟是林浅？！
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占据了林破晓的脑海：那个看似和蔼可亲的医疗部长沈青禾，她所在的中心医院，会不会根本就是另一个秘密据点？！
他回想起在非法垃圾堆中发现的那些带有血迹的医疗废品，这些本应严格处理的物品，却因管理不善而落入了不法分子之手。想起了医院里妹妹那异常的大脑活动记录……正如沧州和上海的医院案例所示，病历记录的异常可能指向医疗过程中的问题。想起了沈青禾在公开场合那完美无瑕，甚至有些不真实的微笑……
一股寒意，瞬间从他的脊椎骨升腾起来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