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9章 女儿出生(1 / 2)

女儿出生

1982 年初,我结束了在东北电力学院的学习生涯,回到了阔别四年的沈阳电力学校,担任助教一职。

此时的我,心情格外激动,对未来充满了期待。然而,更让我欣喜若狂的是,我的爱人翁爱霞已经怀有身孕,我们即将迎来爱情的结晶。

这个消息让同事们都感到非常高兴,他们纷纷打趣道:“杨庆柏啊,你可真是革命生产两不误啊!大学一毕业,孩子就要出生了,真是可喜可贺啊!”

听到同事们的祝福,我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幸福。我知道,这不仅是我个人的成就,更是我们家庭的幸福时刻。

更令人欣喜若狂的是,就在我步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刻,学校竟然慷慨地分给了我一间房子!尽管这间屋子没有暖气,也没有煤气,甚至连下水道都没有,但它却拥有一项至关重要的设施——自来水!这对于当时的沈阳市来说,简直就是一种奢望。

要知道,在那个年代,能够在结婚后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,是许多同龄人梦寐以求的事情。而我,却如此幸运地实现了这个愿望,这怎能不让人感到无比兴奋呢?

这间房子虽然被学校称为“简易房”,但它对于我和我的新婚妻子来说,却是一个温馨的港湾,一个充满希望和梦想的起点。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住所,更是我们共同生活的见证,是我们爱情的栖息地。

五一前夕,翁爱霞的预产期到了,她的身体开始出现明显的临产征兆。随着时间的推移,临产的剧痛如潮水般不断袭来,让她痛苦不堪。而我,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,完全失去了主意,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
翁爱霞是个孤儿,从小就没有亲人在身边照顾。她的生活一直都很艰难,如今到了临产期,身边更是连个至亲的人都没有。我父母都还在上班,无法立刻赶来陪伴我们。而我的三个弟弟,还年轻,根本帮不上什么忙。

那是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,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,然而,翁爱霞的房间里却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。

“我要死了,我不活了!”翁爱霞的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,仿佛她正在承受着无法忍受的折磨。

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六神无主,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。我立刻意识到情况非常紧急,必须立刻采取行动。

我家住在操场西侧,而司机丛明的家则在操场东侧,同样是平房。尽管夜色已深,丛明一家可能早已熄灯入睡,但我顾不上那么多,毫不犹豫地冲出家门,径直朝着丛明家跑去。

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丛明家门前,心跳急速加快。我深吸一口气,鼓起勇气,轻轻地敲起了他家的玻璃窗。

“咚咚咚……”急促的敲窗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。随着我的敲击,丛明家的灯突然亮了起来,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。

丛明打开窗户,睡眼惺忪地看着我,显然对我的深夜到访感到十分诧异。我来不及解释,赶忙告诉他翁爱霞的情况。

丛明听后,二话不说,立刻说道:“你在家等我,我把车开到你家门前。”说完,他迅速穿好衣服,匆匆忙忙地出门去开车。

没过多久,我就听到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,丛明的车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来,稳稳地停在了我家门前。

我急忙扶着翁爱霞上了车,然后对丛明道了一声谢,便催促他赶紧开车前往第四医院。

车窗外的风景如同一幅模糊的画卷,飞速地向后倒退。我的心却始终悬在嗓子眼,焦虑地望着翁爱霞,希望她能坚持到医院。

终于,我们抵达了第四医院。我让丛明先回家休息,毕竟影响了他的睡眠。然后,我小心翼翼地扶着翁爱霞走进了妇产科。

医院妇产科的后半夜,原本应该是安静的时刻,但今夜却异常忙碌。走廊里,长条椅子上挤满了孕妇,她们或坐或躺,姿势各异,七仰八卧。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翁爱霞,穿过人群,终于来到了产室门口。

然而,还没等我喘口气,一名护士就快步走过来,毫不客气地将我撵了出去。她的语气有些生硬:“家属不能进产房,在外面等着吧。”我无奈地点点头,看着翁爱霞被护士带进了产室,心里有些忐忑不安。
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我在产室外的长椅上焦急地等待着。突然,护士的声音再次响起:“翁爱霞家属!”我连忙站起身,快步走到护士面前。护士看了我一眼,淡淡地说:“来早了,还不能收住院呢。”

我一听,顿时如坠冰窖,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。我沮丧地扶着翁爱霞,缓缓坐回长椅上,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无奈。我们只能继续等待,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顺利住上院。

在那个八十年代的生育高峰期,医院里的孕妇数量多得惊人,简直是人满为患。我和翁爱霞只能在长条椅上苦苦等待,这漫长的等待让人感到无比煎熬。终于,到了第二天上午,我们终于又排队排到了妇产科的检查。

然而,令人失望的是,医生依然坚持不肯收翁爱霞住院。面对这样的情况,我感到十分无奈,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。于是,我赶紧跑到电话亭,拨通了住在附近的翁爱霞叔伯哥的电话,请求他帮忙借一辆车来接翁爱霞回家。

没过多久,叔伯哥就迅速赶到了医院。我小心翼翼地将翁爱霞搀扶到叔伯哥借来的手推车上,然后一起推着她前往叔伯哥家。他家离医院比较近,这样一来,如果翁爱霞有任何突发状况,就能立刻送她去医院。

在叔伯哥家待到夜里,翁爱霞的疼痛再次加剧,她痛苦不堪。我和叔伯哥见状,毫不犹豫地又用手推车将翁爱霞送回了医院。然而,经过检查后,医院还是不肯接收翁爱霞住院。

这次,我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在长条椅上度过漫漫长夜了,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叔伯哥全家。经过一番思考,我决定用手推车把翁爱霞推回我们在沈阳电校的家。虽然路途有些遥远,但这似乎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了。我用手推车推着翁爱霞,从四院回到了家。

第二天,我打电话给爸爸,向爸爸说明了情况。爸爸说:“你把翁爱霞送到八院吧,这里我认识医生。”很快,我找到丛明,他二话没说,又把翁爱霞送到了八院。那时的青年人,受革命传统教育,都讲阶级友爱,并立刻付诸行动,他救了翁爱霞的命。

在将翁爱霞安全送达八院之后,我感到如释重负,但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已经连续三天两夜没有合眼了。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,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。

爸爸见到我这副模样,心疼不已,他坚持让我先回家休息,毕竟八院离工人村很近。我实在无法抵挡困意的侵袭,于是听从了爸爸的建议,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工人村的家。

一进家门,我便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样,扑倒在床上,瞬间进入了梦乡。这一觉睡得异常深沉,没有任何梦境的打扰,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宁静。

然而,第二天上午,一阵模糊的声音却将我从沉睡中唤醒。我努力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仍处于半梦半醒之间,那声音似乎是爸爸在说话,但我却无法听清他在说什么。

我揉了揉眼睛,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,这时,爸爸的声音再次传来:“翁爱霞生了,生个女孩。”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,瞬间穿透了我混沌的大脑,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,完全清醒了过来。

来不及多想,我迅速穿上衣服,连鞋子都来不及系好,就像一阵风一样冲出家门,直奔八院。一路上,我的心跳急速加快,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翁爱霞的身影,以及她即将成为母亲的样子。

当我终于赶到产妇病房时,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翁爱霞。她的脸色苍白如纸,几乎奄奄一息,与另一位产妇挤在同一张狭小的病床上。我环顾四周,发现病房里几乎每张病床上都躺着两个孕妇,整个房间显得异常拥挤,让人感到有些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