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蒋叔！”

“蒋老。”

两人不约而同地叫道。

“别起来了，少动一点儿好好休养。”蒋局长摆手让他们坐回床上，带着那天那个中年人学生坐在了两张床的中间。

“蒋老，您家里的事情怎么样了？”姜年率先问道。

“都安排妥当了，本来政府就给我在市里分了套房子的，只是我一直不肯去住。”蒋局长说到这里的时候，一双老眼黯然神伤：“现在等我把一些生活用品准备好了，就可以进去住了，最近就暂住在我的学生家里。”蒋局长说这句话的时候，示意了一下身边长相温厚的中年人。

“蒋叔，如果您之后还有需要我帮忙的，请尽管开口。”陈濯玉拍了拍蒋局长放在大腿上的手。

蒋局长摆了摆手：“经过这件事，我算是明白了，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，一个劲儿去缅怀过去有什么用？一个山体滑坡，就能把所有的痕迹掩盖了。”

听了这句话，陈濯玉和姜年都有些伤心，没有说话，只是耐心地倾听着蒋局长说着他和妻子在一起的日子，那栋老房子里如何承载着两人的生活点滴。

“所以蒋家林不仅是我们的祖产，也是我和淑慧一起的见证。”蒋局长的一双老眼里带着怀念过去的点点星光。

“我理解您的感受，这就是您阻止我们开发的原因吧？”陈濯玉坐在床上探了探身，给蒋局长递了纸巾。

“阻止开发？”蒋局长满心疑惑：“我并没有阻止你们开发啊。”

“那那个红头文件……”陈濯玉试探着问道：“难道不是您的意思吗？”

“红头文件？哪里来的红头文件？”蒋局长越听越懵：“我没听说过啊。”

“就是这个。”姜年把手机里的文件点开给蒋局长看：“您看看。”

蒋局长皱了皱眉，从衬衫衣兜取下老花镜看起来：“你们觉得这个红头文件是我的意思？可是我都没听说过。”

“那是……”姜年陷入了思索，慢慢地他想清楚了，和陈濯玉对视了一眼，两人迅速从对方的眼神里明白了什么：“看来这里面有些误会。”

“是蒋东林那小子！”蒋局长倒是非常快速地领会了。

“蒋东林，他能有这么大的权力吗？”陈濯玉再次试探着问道，毕竟这个文件是国家单位下发的，而蒋东林充其量就是个无业游民，连个正规体制都没混上。

“老师，会不会是……”蒋局长的学生对着他耳语了几句。

“那就是他了！”蒋局长恨铁不成钢地点点头：“大概是蒋东林去找了我之前的秘书和副局长，说是我的示意之类的，但我当时是被他气昏了头。”

“气昏了头？”姜年隐约觉得这件事应该和他们有关，蒋东林肯定又在蒋局长这里泼了他们脏水。

“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蒋叔？”陈濯玉急切地想解开误会。

“蒋东林给我看了酒店监控，是你们给领导找小姐的那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