膝盖已痛得发麻,但入宫之前,苏云苓便猜到会有这么一遭。
她扬起憨笑,好似根本不知道自己被故意刁难了。
“太后娘娘,不打紧的,您这宫里的地龙真暖和,比臣妾从前在村里睡的土炕舒坦多了,臣妾跪一会儿倒觉得浑身都暖和了,太后娘娘就不要怪罪宫女姐姐了。”
被故意刁难还一无所知,甚至还反过来帮宫女求情,喊宫女姐姐。
太后看着苏云苓,眼里露出几分鄙夷。
只是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,到底是哪里来的本事竟然能让惨死了三位王妃的十四留宿屋内?
“给秦王妃看座。”太后吩咐道。
说是看座,但偌大的暖阁中有七八把黄花梨制成的太师椅,偏偏太后只让人给苏云苓搬来了一圆杌。
苏云苓独自坐在正中间,四周连个放茶盏的地方都没有,不过太后也没让人给苏云苓看茶。
“哀家听闻十四昨夜宿在蘅芜苑了?”太后端着茶盏,漫不经心问道。
萧霁寒,先帝的十四皇子,与当今皇上相差十五岁。
似乎突然想起昨夜发生的事,苏云苓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小女儿家的羞涩。
“是……王爷昨晚很勇猛,足足七次。”
“咳咳咳……”太后一口茶正要入口,闻言直接被呛到。
再看苏云苓一张脸虽羞红,但一张小嘴说出来的话却胆大露骨得很:“王爷抱着臣女,说臣女的眼睛像小鹿,还说……臣女咬起来……”
“够了!”太后缓过来之后,连忙喝止她接下去更加荒唐的话。
苏云苓被“吓”得连忙闭了嘴,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太后,又无辜、又惊恐,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。
太后看着苏云苓的眼睛,再想到她刚才所说的话——
“王爷抱着臣女,说臣女的眼睛像小鹿……”
只觉得眉心突突直跳。
她看着苏云苓下结论道:“看来十四见惯了牡丹,倒爱啃山野酸梨。”
否则如何能解释十四能看中这样一个言语粗鄙、孟浪露骨的乡野丫头。
“谢太后娘娘夸奖。”苏云苓欣喜道谢。
太后皱眉:“哀家何时夸你了?”
“太后说臣妾是山野酸梨,那酸梨酸甜可口,软糯多汁,还有香味,往日臣妾在乡下的时候,总会去山里采摘一些回来,制成果酱、果酒、果糕、果脯等拿出去卖,能得不少钱呢,所以太后说臣妾是山野酸梨,自然是在夸臣妾。”
鎏金炉爆开个香花,太后揉了揉眉心,审视地看着苏云苓,似乎在判断她是装傻,还是真的就是没脑子、听不懂人话。
苏云苓一双眸清澈见底,见太后看着她,便对太后露出一抹腼腆的笑,好像是被夸得不好意思了。
倏地,太后瞥见苏云苓脖颈处的红痕,若隐若现,让人浮想联翩。
“十四的喜好……可真让人捉摸不透。”过半晌,太后眼底的审视终于化作笑意,“蕊心,给秦王妃看茶。”
前几位聪明的秦王妃都惨死了,现在这一位笨点也好。
毕竟蠢人才更好做蠢事。
“另外将那一对铸金翡翠手镯拿给秦王妃。”
太后慈爱地看着苏云苓:“十四十三年那年便上了战场,是个粗人,平日里难免会不知道疼人。这对镯子你拿着,权当哀家给你的见面礼,以后有什么委屈可入宫与哀家说。”
苏云苓心中警铃大作,顿时想起了前世太后给苏婉柔的密信。
可前世太后并未召见苏婉柔,那密信又是通过什么手段给苏婉柔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