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霁寒眉头微蹙,想起昨夜苏云苓昏死过去前,嘴里呢喃的似乎就是这个事……
可那与他何干?
书信展开,里面只有——
昨夜,臣妾好生欢喜。
八个字,道尽了绵绵情意。
然……
歪歪扭扭、七仰八叉、四分五裂,活像瘟鸡拖爪画符、病蛇蜕皮留迹、蚯蚓痉挛松土……
字迹丑得萧霁寒再次大开眼界。
“噗嗤。”一旁青殊没忍住笑出了声,忙又捂了嘴,只眼睛弯成了月牙状,偷瞄着自家王爷可怖的脸色,又赶忙闭上嘴。
萧霁寒将信纸揉成一团,眸光晦暗无比。
苏府。
锦溪阁。
眼见春桃被包围。
苏云苓眸光骤寒,大喝一声:“我看谁敢动手!”
“今日我来此,是得父亲同意。莫不是母亲不把父亲的话当回事?”
“你父亲?你父亲那里我自会交代。”林氏在入苏府之前,便与苏明远有情,入了苏府之后,这么多年也不曾受过委屈。
可今日苏云苓回府一趟,害得她先后被几次训斥,如今更心肠歹毒将柔儿气晕,更甚者,竟明目张胆地指使婢女,当着她的面抢夺自己柔儿的东西,岂有此理。
她是动不了这孽种,可今日她身边的这贱婢,她定要留下她的命!
就这时!
苏云苓突然动了。
从前在乡下,被那些嬷嬷欺负,这些年若真的一点不还手,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。
金簪突然被握在掌心,抵在其中一位嬷嬷脖子上。
“今日这根金簪已经见过一次血,我不介意第二次。”苏云苓声音冷得吓人。
所有人骇然,才想起今日苏云苓在苏府门口的凶狠。
“你……你敢!”林氏怒斥。
苏云苓目光杀气腾腾,手中金簪直接见了血。
“你可以试试,我敢不敢!”
“就是不知道,苏府不敬王妃,还死了人的消息传出去,父亲是否还有希望坐上吏部尚书的位置?”
一时间,屋内形势逆转。
秋风萧瑟,树影飘动。
“王爷,王妃好像被欺负了。”
屋内声响模糊不清。
他们只看到,脊背单薄的苏云苓被几个人高马大的婆子层层包围,弱小无助……
“真是无用。”
淬冰的男声突然劈开屋内的凝滞。
苏云苓瞳孔一缩,萧霁寒,他怎么会来?什么时候来的?是否看到她凶神恶煞的模样了?
刹那间,心思百转千回。
手中金簪从粗使婆子的脖子偷偷往自己脖子挪……
转身时,秋风恰好吹进屋,衣袂翻飞,被逼入绝境的女子一把金簪抵在自己的颈子上。
她双眼通红,好似在这虎狼窝里受尽了欺负,却因为无人相护,倔强着不肯落泪,让敌人看到她的脆弱……
可看到他,她又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。
一瞬间,所有委屈都涌上心头。
两行清泪如断珠滚落,声音染着哭腔,恰到好处地发颤:“王、王爷……”
她如蝶儿般扑进那人怀里,“臣妾以为……见不到王爷了,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