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尽管如此,赫连彧依然对她和赫连襄的私情耿耿于怀,“陆怀兮,你太不安分了!”
这句话,赫连襄也曾对她说过。
怀兮用力挣开他的桎梏,揉了揉发疼的手腕,笑意阑珊。
“陛下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,今日幸了赵宝林,明日便可幸韩美人。”
“臣女与陛下相比,不过是岩石之于山川,滴水之于湖海,岂敢在陛下面前卖弄?”
她这番话,颇有几分女子争风吃醋的味道。
赫连彧正要发怒,却听出来她话里的埋怨,一时喜上心头。
她这般说话,便还是在意他的,心中便还是有他的。
“怀兮,朕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,你和他们,到底是怎么回事儿?”
皇帝的变化,怀兮看在眼里。
她心中冷笑,只觉得这男人如今可怜的很,到底同从前是不一样了。
登上帝位的是赫连彧,而年少时分与他惺惺相惜的阿彧已经死了。
现在的赫连彧,即便是不能娶她,也要霸着她,不许她和别的男子走太近。
可他,给不了她未来,更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。
思及此,她愈发觉得可悲,但很快,她掩下心头不快,神色恢复如常。
“臣女与陈兴文确有婚约,而与御贤王,不过是医者和病患的关系而已。”
赫连彧自然是不信的,他定定看了怀兮半晌,想从她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看出什么。
可是没有,她神色平静,黑眸如一汪幽静的湖水,波澜不惊,丝毫看不出她是否在说谎。
沉默良久,赫连彧走到她身后,两手箍住她的腰,一把将她揽到怀里。
身后,是坚硬而火热的胸膛。
怀兮大惊失色,伸出双手想要掰开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,可他力气极大。
她的挣扎徒劳无功。
“陛下,请放开臣女!”
听到她格外生分的称呼,赫连彧气急败坏,接着,他双手更加用力。
他的头埋在她颈窝上,呼出的气息灼热无比,“怀兮,朕不会为你和陈兴文赐婚。”
“朕绝不可能看着你嫁给别的男人。”
“朕的心里只有你。”
此时此刻,若不是想到赫连彧今日还在利用她设计除掉赫连襄,她险些便要在他的真情告白中沦陷。
怀兮回答的斩钉截铁,“陛下,臣女也绝不会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。”
“怀兮,由不得你,陆韩川出事了,若是找不回来,陆氏便少了一个指望。”
“韩菱被诊出心悸之症,非长寿之相,太后已属意你为朕的贵妃。”
这番变故,怀兮听得心惊胆颤。
太后居然这么快就放弃了长姐?
不,应该是说,太后允许她这卑贱之躯入宫侍奉皇帝,不过是为了给陆氏多一重保障而已。
“陛下,臣女是弘文馆大学士陈兴文未过门的妻子,陛下若强纳我为妃,便是强娶臣妻。”
强娶臣妻?这四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,竟有些悦耳动听。
赫连彧心底某处,一种恶劣的想法油然而生。
他轻轻放开她,将她的身体掰过来,抬起她的下巴,使她正对上他的眸光。
昏暗的烛光下,帝王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兴奋以及强烈的占有欲。
这种兴奋,是怀兮不曾看到过的。
“怀兮,朕给你时间,让你去理清和陈兴文的婚约,若你不能解决此事,那么就只能朕出手了。”
怀兮往后一退,“你这是何意?”
“纵然你与他有婚约,若是他死了……”
年轻的帝王眼底寒光一闪而过,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,一声浓浓的叹息。
帝王摇头,颇为失望道,“可惜,若今日陈兴文能杀掉皇叔,那朕便可除去两个心腹大患。”
怀兮身子一晃,手臂垂下,“陈兴文代表着新兴的寒门势力,你怎敢杀他?”
赫连彧低笑一声,“寒门势力可以再培养,死了一个陈兴文,还有李兴文,王兴文。”
“醴朝人才济济,怎缺他一个陈兴文?”
“可世上只你一个陆怀兮,他陈兴文在你面前算得了什么呢?”
赫连彧兀自说着,是极深情的模样。
怀兮只觉得可笑,怒声反驳道,“是啊,可我陆怀兮,在皇位面前,于陛下而言也是不值一提的。”
“怀兮,过去之事何必耿耿于怀,等你入宫,便是朕最心爱的贵妃。”
“假以时日,等朕真正掌权,朕会废了陆韩菱,让你正位中宫。”
怀兮只觉得眼前的男人疯了,于是她提了一个更疯狂的要求。
“我不要做皇后,我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,陛下,你可许得了我?”
“有何不可?于朕而言,天下女子,唯有两种。”
他缓缓道,“一是你陆怀兮,二是其他女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