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站在一旁的青黛,手中那枚银针还未来得及飞出去,赫连襄便已将求娶之言说了出来。
青黛听到这话时,瞠目结舌,心中更是懊悔万分。
终究还是晚了一步,早就告诉过姑娘,她不行!她不行!
陆太后到底活了大半辈子,虽是惊讶,但面对这个突发情况,她亦有办法应对。
陆太后平复好心情,脸色重新归于平静,心里已有了应对之法。
“六弟,怀兮父亲远在北疆,她的婚事,哀家是做不得主的。”
远在北疆?呵……老妖婆,这是在推诿呢。
赫连襄冷笑一声,语气暗含威胁,“看来,这恩典皇嫂是不想给了?”
“六弟何出此言?哀家并无拒绝的意思,只是想着此事还是等大将军回来定夺最好。”
北疆战事未平,陆毅初归期未定,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。
她以此为借口,在赫连襄意料之中,“本王记得,当日麟德殿庆功宴上,皇后以皇嫂之名为三姑娘赐婚裴讷。”
“可见三姑娘的婚事,皇嫂是做得了主的。”
果然,听赫连襄提起此事,陆太后的脸便青一阵白一阵的。
毕竟,陆太后没想到他会当众以此事来下她的面子。
可她能答应他的求娶吗?
不能,若韩菱出事,怀兮对陆氏还有用,皇后之位必定得是怀兮来坐才行。
其他的陆氏女皆为宗室女,并非嫡支,她信不过。
她能直截了当的拒绝吗?更不能!
眼前这个男人手里握着醴朝一半的兵力,更有先帝遗诏在手,她不能在此时激怒他。
赫连襄明明属意皇位,却为何一直与陆氏小打小闹,迟迟不肯动手?
这个中原因,陆太后心里明镜儿似的。
不是赫连襄扳不倒陆氏,而是陆氏迄今为止一直没能让他逮到名正言顺的机会。
陆太后沉思许久,最终决定用缓兵之计,“六弟,此事哀家确不能作主。”
“不若哀家写封信给大将军,问他对此事是何意见。”
赫连襄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话,只收起折扇,抬手扯下腰间玉佩,唇角噙笑。
“皇嫂可识得这枚玉佩?”
陆太后闻言,目光移至他拿着的玉佩,是一枚凤形玉佩,瞧着有些眼熟,只是不知在哪里见过。
她想了许久,也想不起来这枚玉佩的主人是谁。
她转头,望着容寻,觉得她或许也见过这枚玉佩,“容寻,你可识得此物?”
自赫连襄拿出此物的那刻,容寻便认出了这枚玉佩。
“回太后的话,这玉佩是淑嘉长公主之物。”
候在不远处的青黛,将这句话一字不落的听进了耳中。
她浑身一僵,这玉佩不是如夫人的吗?怎就成了淑嘉长公主之物?
“怪不得哀家瞧着眼熟,原来是淑嘉长公主之物,那便解释得通了。”
赫连襄听到这回答,亦有些惊诧。
若他记得不错,那日探子来报,陈兴文将一对龙凤玉佩并一纸婚书呈于皇帝跟前,自述与陆怀兮有婚约。
而昨日,他在怀兮妆台的屉子里只找到一枚凤形玉佩,便是他手中这一枚。
天下玉佩虽多,可凤形难得,整个盈都城亦难寻一枚,怀兮不可能同时拥有两枚凤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