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怀兮是不信的,薛氏一族被灭门的时候,母亲没有寻死,她一心只想查明真相,为薛氏平反。
她又怎会在最接近真相的时候服毒自尽呢?
“父亲,我会为二哥哥制出丹药,可保他此去平安。”
“但此药方乃母亲所创,母亲留有遗命,此药方不得外传。”
一日查不出真相,怀兮便一日不将这方子给他们。
父亲并非敢做不敢当之人,这点怀兮还是深信不疑的,父亲的话,只能证明母亲的死他没有参与其中。
纸钱和元宝焚尽了,袅袅青烟浮云而上,云雾里似乎映着母亲的脸,半梦半醒,半真半假。
“母亲,您若在天有灵,便该早日让我查出真相。”
秋风肆虐,通往大相国寺的青石台阶上,落着不少树叶,铺了一地金黄。
远远望去,雪堆似的。
怀兮慢慢爬上台阶。
“咚!”
“咚!”
“咚!”
钟声悠扬,空谷回响,怀兮在心里默默数着,数到第七下的时候,钟声停了。
这代表着,第七个时辰,午时已到。
怀兮想起了林芷兰对她说过的话。
“我今日约你前来,不为别的,只是想你告诉摄政王,我已心有所属,请他绝了父亲让我入王府为妾的心思。”
此事若是一板一眼的同赫连襄说,赫连襄还不一定会答应,毕竟这是要他去驳了林尚书的脸面。
林尚书与追风一道同为赫连襄的左膀右臂,利用姻亲来稳定他二人的关系,绝对是最佳选择。
怀兮心中不爽,却亦无可奈何。
她与芷兰,自有相交,虽无金兰结义,却胜似亲姐妹。
姐妹二人,怎可同侍一夫?
更何况,内宅妻妾争斗,多如牛毛,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。
淑嘉长公主和母亲相继离世后,陆太后又往父亲后宅塞了几个妾室,这几个妾室私底下争风吃醋导致家宅不宁,最终因闹出人命而被父亲全部赶了出去。
她与芷兰,绝不能因为男人反目成仇。
想到这里,怀兮的步子加快了。
许是因为天冷的缘故,路上行人极少,怀兮爬到大相国寺时,已气喘吁吁了。
怀兮正扶着树稍作歇息,耳畔便响起熟悉的声音,“你该叫人抬你上来的。”
怀兮忙理了理额前碎发,稍作收拾后,转身回望,唇角浮上笑意,眼底带了几分嘲弄。
“我可不像王爷那般,养尊处优。”
这话自然是讽刺的。
可赫连襄听了却没恼,他抬手,跟在他身后的追风将一件白色披风递到他手上。
披风上绣着一丛兰花,有些眼熟,似乎是她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的那件。
赫连襄走近,将披风披在她身上,笑道,“怎么,瞧着熟悉?”
怀兮只是站着,任他摆弄,“王爷何时顺走了我的披风?”
四目相对的那刻,两人似相处已久的爱侣。
赫连襄抚着她的脸,她颊边通红,“上次你从青萝苑离开的时候,这件披风没带走。”
众目睽睽下,他握住她的手,眼底笑意柔和,“走吧,本王等你许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