盈都城内,到处都是太后的眼线,他怎敢如此猖狂?
青黛瞧出了她的慌张,手也是颤抖的,“姑娘,这可怎么办?”
怀兮的手紧了又松,松了又紧,过了片刻,她才悠悠开口,“让驾车的人冲过去。”
青黛神色焦灼,却不忘出言提醒,“姑娘,追风骑的是汗血宝马,我们的车驾冲不过去的。”
“是了,我忘了。”
“你下车去,告诉追风,明日巳时,我在福安楼雅间等王爷。”
青黛点了点头,下了马车之后,不过多时便又折返回来。
她摇头,“姑娘,御贤王今日一定要见您。”
怀兮无法,只得起身,不情不愿的下车。
赶车的小厮还在一脸疑惑,怀兮便已经下车,她抬眸,对着青黛使了个眼色。
青黛点点头,然后目送怀兮跟着追风离开。
那小厮正要发问,青黛脸色已变,看着小厮的黑眸中寒光毕现。
“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,日后你也不必在将军府当差了。”
小厮已知其中利害,小鸡啄米似的点头,“小的明白,请姑娘放心。”
赫连襄的马车停在街角不远处,那是一个很隐蔽的角落。
路上行人不多,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她。
怀兮走近前,赶车的小厮将脚凳放下,“姑娘,请。”
即使隔着一道帘子,怀兮亦能觉察出里面坐着的那位心情极为不佳。
怀兮上了马车,撩开帘子,探身而入。
到底是摄政王府的马车,内里装饰豪华,空间极大,可坐亦可躺。
赫连襄半躺在软垫上,一手撑着头,另一只手放在半曲着的膝盖上,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。
他的姿态看起来很悠闲,可只有怀兮知道,这个男人有多会伪装。
怀兮自己找地方坐下,自然坐的离赫连襄远远的,“王爷……”
鼻间飘入一股桃花的幽香,勾人摄魄,这么看来,陆怀兮倒像是祸国殃民的妖精,轻易便让男人失了控。
赫连襄掀起眼皮,唇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,“方才还与别人搂搂抱抱,怎地到了本王这里,便躲的那样远。”
怀兮强自镇定,勾唇一笑,笑容明艳芳菲,“王爷说笑了,方才只是误会。”
“你对他投怀送抱,承恩卖笑,自甘下贱到如此地步,也不如本王一句话来的管用。”
赫连襄带着几分讥笑,一番言语侮辱,毫不客气。
怀兮小脸瞬间煞白,黑眸染上薄怒,“王爷,我没有。”
“你情郎的命,本王替你救了,你准备拿什么来谢我?”
听到此话,怀兮知道裴讷已经得救,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欣喜。
她正欲开口答谢,身子却在一瞬间失去重量。
再抬眼,人已被他压在身下,他抬起她的下巴,唇角噙笑,眼睛里却好似结了一层寒霜,“不若,以身相许吧。”
男女力量的悬殊,导致怀兮在面对这种情况时,根本无法脱身。
但怀兮另有妙招。
两人鼻尖相贴,灼热的鼻息扑在脸上,入目的,是男人朱红的薄唇。
薄唇男人最薄情,她的父亲陆毅初便是如此。
柔弱无骨的双臂攀上他的脖子,怀兮娇媚一笑,“王爷帮了我这样大的忙,我自然该好好报答。”
她甚少笑的这样明艳,像一只妖冶的桃花妖,赫连襄一时失了神。
下一瞬,脖间传来钻心的痛,赫连襄瞳孔骤然变紧,还未来得及反应,眼前一黑,人已晕了过去。
怀兮费力的推开身上的人,然后将银针收回袖中。
她整理好妆发,漠然回首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赫连襄,眼底讽意尽显。
她掀起帘子下了车,追风见她这么快下来,有些怀疑,正要往马车里看去。
只听得怀兮柔柔一笑,“追风大人,王爷体内尚留些余毒未清,我方才为他施针,王爷已经歇下了。”
追风不信,因为在他眼里,眼前的这个女人狡猾无比。
“据我所知,王爷已经许久未曾毒发了,怎会在这个时候复发?”
怀兮随便扯了个借口,反正追风不通医理,“大抵是上次相国寺之行受了凉,留待这时发作罢了。”
追风仍旧不信,半信半疑的下马,而后钻进了马车里。
他检查了许久,并未发现异常,由此断定赫连襄只是毒发后昏睡过去,这才放走了怀兮。
怀兮坐到骠骑将军府的马车上,犹自惊魂未定。
差点……差点就失身了!
那枚银针上涂着烈性迷药,只要刺入皮肤,哪怕是再壮硕的男子,也会在一瞬间失去意识。
跟赫连襄这样可怕的人周旋,她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