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此之外,近日朝堂风平浪静,皇帝亦没有与赫连襄起冲突,陆太后再想不到其他可能了。
赫连襄进门后,简单行礼,“几日不见,皇嫂看起来身体大好,已经有兴致侍弄花草了。”
陆太后眉眼未抬,只专心于手下那一盆花,语气漠然。
“哀家一深宫妇人,整日闷在宫里也是无聊,侍弄侍弄花草也好。”
赫连襄听着这话想笑,早年间他与陆氏斗法,这位陆太后可是在背后出了不少力气。
更何况如今,陆毅初不在盈都城,整个陆氏家族唯陆太后是尊。
前段时间陆太后卧病在床,陆氏族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,为其遍寻天下名医。
而同样身为陆氏女的陆怀兮被他掳进王府,外界传言纷纷,陆氏族人却不为所动,丝毫没想起派人找过她。
这便是差距了,一时间,赫连襄突为怀兮不值。
她在他身边,口口声声皆是父兄安危与陆氏荣耀,这般心系陆氏,陆氏却无一人心系她。
“皇嫂岂是寻常妇人可比,您虽身在安宁宫,可依旧耳聪目明。”
这话是在讽她的探子遍布盈都城。
陆太后也不隐瞒,毕竟这是实话,“哀家可比不得六弟,六弟可谓手眼通天。”
“六弟麾下可是有先帝爷留下来的御监局,里头可都是一顶一的好手。”
叔嫂俩谈起这事倒是毫不避讳,只站在这院里听着的宫女却汗如下雨。
两人这你一言我一语,说的可都是了不得的事情,后面主子若想起来她们这些奴婢的存在,说不定会杀了灭口。
这宫内,宫女太监命如蝼蚁,这事情本是司空见惯的。
可主子没发话,谁人敢离开?于是都木头似的站在原地,一动也不敢动,唯恐惹来大祸。
赫连襄不想再与其多费口舌,只打开扇子,慢悠悠的扇着,装出悠闲的姿态。
求亲,就要拿出求亲的态度,这个道理赫连襄还是懂的。
态度么,首先要诚恳。
可他活到现在,哪里诚恳过?母妃亦从未教过他何为诚恳?
他左思右想,只放缓态度,脸上挤出一丝笑容,“皇嫂,本王今日来,是有一事相求。”
陆太后听了这话,手中花剪差点没拿稳,求?他赫连襄竟也会有求她的时候?
这倒有意思了。
陆太后抬眼,望向赫连襄,唇角带着笑意,眼里亦藏着得意。
“哦?哀家竟不知这世间还有六弟搞不定的事情?哪里就用得着求哀家呢?”
“求”字,陆太后咬的极重。
赫连襄将她话里的讽意尽数忽视了,今儿个他心情好,便不与这妇人计较。
“此事倒也不难,只是向皇嫂求个恩典而已。”
“你想求什么恩典?”
赫连襄眸底划过一丝不怀好意,人却是一本正经的姿态。
只见他弯身拱礼,声音洪亮,似乎唯恐陆太后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。
“本王欲求娶骠骑将军府三姑娘,陆怀兮。”
陆太后惊的手一个不稳,“啪嗒”一声,花剪落在地上。
容寻也万分惊诧,主仆二人相视一眼,都从对方的脸上确认出刚才那句话绝非幻听。
但陆太后仍不敢相信,她不死心又问了一遍,“六弟,你方才说什么?”
赫连襄直起身来,不厌其烦的又重述一遍。
“皇嫂,本王欲求娶骠骑将军府三姑娘,陆怀兮。”
这下陆太后确定了,她确实没听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