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黛闻声,忙看了眼四周,确定四下无人之后,忙弯下身安抚,“殿下,方才掳走您的人,是他?”
既然知道了赫连襄还活着,怀兮便不能坐以待毙,毕竟两枚兵符都在他手中。
“青黛,你得想办法到陈府,将赫连襄还活着的事情告诉陈兴文。”
“他此番来盈都,定是为了将凝书公主带走,让他务必看好凝书公主。”
只要凝书公主还在怀兮和陈兴文手上,他们便有了和赫连襄谈判的筹码。
青黛知道此举或许会惊动皇帝,于是提醒道,“可殿下,夜色已深,宫门已经下钥了。”
怀兮沉吟片刻,从袖中翻出一枚令牌,“你拿着这枚皇后令牌,自然无人敢阻拦你。”
青黛接过令牌,转身速去安排了,怀兮怔怔看着她离去的背影,有一瞬间的恍惚。
“啪嗒”一声,有什么东西从她袖中坠落,她垂眸,瞧见明黄色的被褥上,躺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玉瓶。
她捡起玉瓶,打开,从里面倒出六枚红色的药丸。
六枚……半年后……
“半年后,我来滴血验亲。”
滴血验亲,怀兮自是不怕的,可他赫连襄,想用这半年的时间做什么已显而易见。
这一次,他要的是醴朝江山,是她陆怀兮和陆氏族人的项上人头。
怀兮捏紧了手中药丸,两枚兵符在手的赫连襄,只需快马加鞭赶去北疆,便可轻而易举的夺了二哥哥的兵权。
眼下羌族王室纷争,拓跋净已自身难保,不会成为赫连襄荡平盈都城的绊脚石。
只有御林军,没有兵马的赫连彧,根本抵不过燕城的三十万铁骑。
怀兮心知若不除掉赫连襄、夺回那两枚兵符,他们便败局已定,于是,和陈兴文、赫连襄商议对策便是最要紧之事。
看来,赫连襄还活着的事情,是时候让皇帝知道了。
是夜,左相府,自陈兴文升任左相后,这座府邸,似添了紫云之气,迎来送往者众多。
而陈兴文的胞妹陈妤,早已到了适婚年纪,京中原无人提亲,而这一切在陈兴文的平步青云后发生了巨大的改变,盈都城内的媒婆,险些将陈府的门槛给踏破了。
一辆简单质朴的马车停在了陈府门口,驾车的小厮勒马,“姑娘,到了。”
车帘掀开,一身着黑袍的女子自车上下来,而后快步走到陈府门前,叩响了门。
守门的人正在熟睡,听到敲门声,低咒两声,“谁啊?半夜叩门,吃饱了没事儿干吗?”
他骂骂咧咧的开了门,门打开后,一枚金色的凤牌映入眼帘。
“揽月阁青黛,奉殿下之命见你家相爷。”
揽月阁,殿下……这五个字令守门的人瞬间清醒,他忙换了副嘴脸,“青黛姑姑,您请,小的这就去通传相爷。”
陈兴文素日睡在书房,甚少到后院去。
熟睡中的陈兴文被叫起,他随意的披上衣袍,看着站在跟前的下人,“人在哪儿?”
“回相爷,人在门外候着呢。”
陈兴文一愣,“为何不让她等在正厅?”
“青黛姑娘只说事情紧急,等不得。”
待陈兴文走出去,屏退下人,青黛告知他陆怀兮的传话后,他沉默片刻。
听到赫连襄还活着的消息时,陈兴文神色并无多大起伏,但在青黛提到凝书公主的名字时,他的眉头轻轻蹙起。
“凝书公主就在本相府上,本相自会严加看护,请殿下放心。”
话已带到,青黛的使命已经完成。
“左相大人,此事事关重大,还请左相务必放在心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