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赫连彧同意太后私通一事由怀兮查之后,大理寺少卿杜修永便将台谏收到的信件作为证据交到了她这里。
怀兮将那些信件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,除了发现陆心眉与方文轩常互诉情肠外,并未发现任何异常。
换言之,也就是说,单从这些信中,无法看出瑶月公主是否为文德太子所出。
但怀兮对母亲薛氏因此事而死一事是无比笃定的,因为除了先帝和爷爷,唯一能让父亲陆毅初杀死母亲的人,唯有他最疼爱的妹妹,陆心眉。
揽月阁内殿,杜太医听完怀兮的话,吃了一惊,“殿下想滴血验亲?”
怀兮浅饮一口杯中的茶水,“若要证明太后清白,唯有此路可走不是吗?”
杜太医沉思片刻,“可文德太子已薨,谁来与瑶月公主验呢?”
怀兮挑眉,“自然是陛下了,陛下与瑶月公主,乃是亲兄妹,据本宫所知,滴血验亲并非只有父子可验,兄妹也可验。”
杜太医犹豫道,“话虽如此,可滴血验亲到底是古书上记载的方法,下官还从未用过此法,恐有差错。”
怀兮望向他,眸光沉沉,片刻的沉默后,她抬手示意青黛带着所有人退下。
等人都退下之后,怀兮从椅子上慢慢起身,“师父,难道,你不想为我母亲报仇了吗?”
杜太医急忙道,“想,我当然想。”
薛太医是他的恩师,这份恩情,他怎能忘记。
落葵更是他今生唯一所爱之人,她的仇,他如何能不为她报呢?
“今日滴血验亲,本宫会叫上后宫所有姐妹亲自见证,所以,你务必确保一切万无一失,知道了吗?”
寂静的宫殿里,怀兮声音微冷,杀气腾腾。
这是一步险棋,稍有不慎,全盘皆输。
“怀兮,你真的确定是你母亲的死与太后有关?”
怀兮缓步走到窗边,背对着他,“师父,宁可错杀一千,不可放过一个。”
在母亲的事上,她向来如此。
和煦骄阳透过窗子照在她身上,她讥笑着,“我连自己的父亲都能毒杀,更何况一个对我并不亲厚的姑母呢。”
杜太医思索片刻,他们走到今日,已相当艰难,“好,我会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杜太医离开后,青黛便派人去各宫传旨,只说皇后殿下请诸位到安宁宫小坐。
众妃虽心有疑惑,可皇后懿旨,不敢耽搁,只稍稍准备便往安宁宫去了。
第一个到的,是离安宁宫最近的德嫔。
清若见德嫔过来,私以为她来向太后请安,先是见了礼,“德嫔娘娘,太后近几日身体不适,不想见客。还请德嫔娘娘改日再来。”
德嫔讶然,“清若姑姑,殿下召本宫到这里小坐,本宫便来了,怎么,难道不是太后召我们吗?”
清若听了,很是疑惑,“德嫔娘娘稍等,奴婢先去问过太后再来回您。”
德嫔颔首,“姑姑请便。”
待清若进殿后,德嫔望着身边的宫女,“这可就奇了,皇后召我们到安宁宫来,太后却不知此事。”
宫女道,“娘娘,您以为会是何事?”
德嫔唇角勾起笑容,“自然是近日前朝后宫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了,看来,咱们又有好戏看了。”
德嫔虽未明说,可跟在她身边的宫女已知道是何事。
“那皇后定然是为了要帮太后正名。”
宫女如是猜测,而德嫔却笑而不语,毕竟,话不能说的太早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。
清若进殿欲寻太后,却不见主子与容寻身影,便知道她二人定是去了后殿佛堂。
可后殿佛堂,她是不得进去的,上次她擅闯进去,被主子骂了个半死。
她犹豫再三,料想皇后今日召众妃前来,应是得了主子的授意,等皇后来了再去佛堂寻主子也是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