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深影死了,你还敢回来?”拓跋衍的声音低沉而森冷,仿佛夜枭在黑暗中低语。
杨林目光平静,拱手道:“特使大人,深影的死并非失败。我带来了他未完成的任务——龙纹玉佩的下落。”
拓跋衍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,眼中闪烁着一丝贪婪与激动,却依旧保持克制:“龙纹玉佩在哪里?”
杨林缓缓道:“在药山后山密道里。深影原本计划引萧景玄至密道,再伺机夺取玉佩。但药山已布重兵,导致最后功亏一篑。”
黑山老鬼冷哼,眯起眼盯着杨林:“深影死了,你却活得自在?这难道不可疑吗?”
“活下来,才有人送信。”杨林语气平静,却暗藏锋芒,“深影安排我为内应,药山不知我的身份,自然无人对我下手。”
就在这时,一名身披轻甲的辽军幕僚悄然走入帐内,单膝跪地,将一卷羊皮密函呈上。
“特使大人。”幕僚低声道,语气谨慎,“此人若真是深影旧部,必知杀手团的密语。这是最后一批密令清单,唯有真正的团内成员方可知晓。”
拓跋衍接过密函,缓缓展开,目光如鹰隼般投向杨林,嘴角浮现一丝冷笑:“你知道规矩。如果你能将密语一一说出,我或许真的该信你。”
黑山老鬼闻言,眼中闪过一抹赞同,手指缓缓敲击着刀柄,似笑非笑地望向杨林:“你若不知密语,怕是今晚就得留下性命了。”
杨林心头微微一沉,但脸上不露分毫,眼神镇定自若,向前迈出一步,沉声道:“请特使示下。”
拓跋衍不急不缓,指尖轻轻拂过羊皮卷,一字一句地念道:“北境黑月何时升起?”
杨林微微一笑,毫不犹豫地回道:“黑月不升,影在其中。”
幕僚眼中露出一丝惊讶,拓跋衍继续翻动密函:“暗潮三分,问的是谁?”
“东海孤星,不问来处。”杨林语气平稳,仿佛在述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。
黑山老鬼目光微凝,手指顿了顿,盯着杨林不放。
最后,拓跋衍目光如炬,缓缓念出最隐秘的一道密语:“踏血为盟,影归何方?”
杨林垂下眼眸,语气如寒铁般坚定:“归辽,不归人。”
帐内一片沉寂,篝火的跳动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。
拓跋衍缓缓将羊皮卷合起,目光中闪过一丝欣赏和满意,转头望向黑山老鬼,嘴角微扬:“老鬼,这回总该信了吧?”
黑山老鬼脸色阴沉如水,虽未再发一言,目光中对杨林的怀疑却依旧未消,“特使大人,这件事还需要慎重。属下还是担心其中有诈。”
他明知自己无法与拓跋衍争辩,却还是试图表达出自己的担忧。
杨林依旧低眉垂目,心底却悄然松了口气,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袖中藏着的小刀,冷汗早已浸透掌心。
杨林心中暗自冷笑,知道这正是他需要的裂缝。
拓跋衍的狂妄和黑山老鬼的谨慎,正好形成了他操控局面的契机。
帐篷外,一名身影模糊的黑风寨匪徒正不动声色地靠近,佯装打理火堆,目光却时不时朝帐内投来冷漠的余光。
“有人在盯着我。” 杨林心中微微一沉,面上却丝毫不露破绽。
他知道,黑风寨内部并非铁板一块,有些人更倾向于直接与辽军合作,甚至可能已经悄然成为拓跋衍的耳目。
而他的每一个细微举动,都有可能被这些隐藏的眼线传递出去。
“看来,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。” 杨林缓缓垂下目光,将心中的念头压回深处。
他必须在这场暗中监视的角力中取胜,成功把关键情报传回药山,同时确保自己的身份不被揭穿。
然而,那道在篝火旁潜伏的目光,始终如影随形,像是一柄高悬的利刃,时刻威胁着他的下一步行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