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仲海压低声音,缓缓吐出一个名字——“牧殊。”
林婉柔指尖微微一顿,随即轻笑:“原来是他。”
齐仲海微微躬身,继续说道:“北境的牧家乃是北境隐世不出的世家豪门。他所拥有的资源,不是萧景玄可以想象的。”
“如今北境虽稳,但若他出手,便能在青阳掀起另一场风暴。”
林婉柔眼神微敛,声音缓缓:“你要他做什么?”
齐仲海低声道:“若萧景玄不愿回京,牧殊便会联络青阳旧官员与宁州世家,以‘拥立太子’之名,逼迫他表态。”
“若他真的反了,便可定罪。”
“若他顺从,则可彻底削弱他在军中的威望。”
林婉柔轻轻放下茶盏,声音淡漠:“与此同时,在天都……”
她缓缓抬眸,眼神冷酷。
“肃清废太子余党。”
与此同时。
天都暗流汹涌。
镇国将军贺怀忠悄然召见燕王旧党,在书房中低声道:“萧景玄若得势,天都再无立足之地。”
“天都军方,不能落入他手。”
另一边,太傅沈峥则悄然召见柳景书等萧然旧部,语气深远:“当年之事,皆是权臣所为。如今太子已成大势,诸位若愿助他……或许,天都的正统,还能回归。”
天都的棋局,彻底打开!
天都,皇宫深处,东宫寝殿。
寝殿之中,一片死寂,烛火摇曳,映照着床榻之上那具沉睡已久的身躯。
老皇帝萧钰天静静躺着,气息微弱,面色苍白,宛若一座未曾苏醒的古老雕像。
年迈的宫人端着一盏药汤,步履缓慢而小心,连呼吸都刻意压低。
他走到床前,屈膝跪下,颤抖着将汤匙缓缓送至先帝的唇边。
但就在这时——
“啪——”
寝殿内的一盏烛火,骤然熄灭!
房内的温度仿佛瞬间下降,死一般的寂静之中,隐约传来一声极其微弱的、几乎不可察觉的低语——
“……玄儿……”
宫人猛然僵住,瞳孔收缩,几乎怀疑是错觉。
可下一刻,床榻之上,那一向纹丝不动的枯槁手指,竟在昏暗中缓缓颤动了一下。
如同沉眠的幽魂,终于开始苏醒!
宫人的呼吸猛然停滞,额头冷汗瞬间滚落,指尖因剧烈颤抖,药碗“啪”地一声坠地,汤水四溅!
“陛……陛下?!”
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,只有那微不可察的手指颤抖着,仿佛在回应,又像是无意识的痉挛。
是苏醒?
还是幻觉?
宫人的心跳狂乱,他不敢再看,猛然转身,冲向寝殿外——
但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的一瞬——身后,微弱而沙哑的嗓音,如同从幽冥之下爬回的帝王低语:
“谁……在……掌……权?”
宫人脚步骤停,血液瞬间凝固,恐惧从脊髓疯狂攀升——
这一声,是真实的吗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