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个条件!”
“说。“郭孝玩味的表情像是看着他的宠物在撒娇,满不在乎,“不用急,什么时候提都可以,只要我能做到,星星都摘给你。”
他的话让我瞬间又哭了。
王棱,为何说这话的不是你。
“我要胡三、阿树、酸果儿,还有军犬麻瓜作亲卫。”我故意开始不可理喻。
我要看见他哪怕一丝犹豫,都能让我有一点点得逞的慰籍。
“可以,喜欢的话。朔风营还看上谁?都给你。”
我茫然了,这个男人常常令人无可避免地畏惧。他总是那样不可琢磨。
他不怕军律?不怕在某个夜晚,被人像拖死狗那般,拖出去砍了?
他的话让我失去了所有再挣扎下去的希望。
……
我穿着红衣出现在垛口,整个校场霎时安静。
河西走廊,胭脂山余脉。第九峰燧,操演场。
安静。无比的静。只有我的心跳声轰轰作响。天底下就这个女人最不要脸,敢在此刻面对百年朔风营的上千将士。
血红色的衣裙就像嫁衣,我却浑身冰冷的如同走进地狱。
辛玥的刀僵在半空,我看见他瞳孔骤缩,手中的环首刀咣当掉在地上。像废铁般躺在尘土里。
郭孝从背后环住我的腰,带着残忍的快感。
校场上,辛玥弯腰拾刀,当他再抬头时,眼里只剩下死寂。
有个甲字曲老兵忍不住喊了一声,“荀大人!”他声音撕裂,仿佛难以置信。
不是流言四起么,不是我不要脸的事都传到姑臧城了么。这会儿装什么意外。我心痛的无法呼吸。
许多老兵都纷纷喊我,“荀大人……”我走过时,每一声荀大人都像是在喊自己妹子。那些声音意外的温暖,让人忍不住又要掉泪。
“没有荀大人了!以后,我只是司马大人的女人。”我声音突然尖利地让自己害怕,这句话就这么不期而至。顺着河西的风传出老远,不会有人没听见。
有人喊了一句,“留下五哥的刀,其他随便你。”
但随即那个人被四周的男人们在骂声中打的哀嚎,扬起一片沙尘。
辛玥,我曾经那么奢望着你的爱。即便我心满是王棱的影子,也曾经真心付出过。
我瘫在郭孝怀里,原来世间最痛苦的不是抽魂,而是让活着的人心甘情愿走进囚笼。
我被郭孝拦腰抱在马上。我扬起下巴。尽量让自己没那么卑微,可任谁都看得出来,荀清月不但卑微,而且下贱。
朔风营没人再说话了。
我听见有人喊了句,“丫头,不管你做什么。都是朔风营的女人!”我看不见谁在喊。能看到的只有军容齐整的铁血悍卒,每个人都站得顶天立地。
“妹子,朔风营给你撑腰。”
声音渐渐开始嘈杂地轰响。但我听得出。他们很男人,没人把一切都归咎在我这样的弱女子身上。这里绝大部分老兵都是我一针一线救回来的命。我这才惊讶地发现,这些量子态男人有血有肉,活生生的,比人类npc更鲜活。
我身后的男人大声喊到,“走出操演场,荀大人就算是脱军籍了,今夜朝廷劳军,就当是给荀大人办酒。可好?”
唱喏声震天动地。司马郭孝火烧朔风营,在军中威望也并不比辛玥低太多。
他从未挥出一刀,照样能牢牢把控这群莽汉,可见他并不简单。
我在郭孝怀里走完全场,像个提线木偶。
那个落寞的影子离我越来越远。直到泪水模糊双眼。
结束了,我的朔风营。
明天,会以新身份,为你而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