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别提我这种系统bug,脑子里藏着个博士。
“会记账不?”
“会。”
赵五冷笑一声,把刀插回鞘里:“那行,以后去营里帮忙。”
他起身进屋,没再看我一眼。
一个有毛病的男人!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。
我站在门口,没动。
“怎么?”赵五回头,“还要老子请你进来?”
“有办法打听我娘的消息么?”我问他,“陈氏,被官卖的那个寡妇。”
赵五眯起眼:“关我屁事。”
“你帮我打听,我替你做事。”我声音很轻,但字字清晰,“我会记账,会算粮,能让你在营里过得舒服点。”
赵五盯着我看了几秒,突然笑了:“行啊,有胆量。”
他踢了踢墙角的一个木箱:“铺盖在里面,自己弄。”
我走过去掀开箱盖。里面是套发霉的被褥,还有几件破旧的衣裳。最底下,压着三块木牌,刻着三个女人的名字。
箱子散发的霉味添上令人作呕。
“前三个。”赵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“不听话的下场。”
打死我才好!我心想,省得我再费力气把自己勒死。
我不想再说话,只是把被褥铺在土炕上。炕很宽,足够躺两个人,但我刻意把被褥铺在最边上。这不符合汉礼,汉朝男人都睡外边。
赵五嗤笑一声,也没管我,自顾自躺下。
我有点紧张,这该是我第四个男人。脑子里王棱俊俏的模样没来由浮现,我余光瞥见身边这位,有点立刻就死的冲动。
等了很久,这个臭烘烘的大块头竟然打起呼噜。
我更难受了,要就趁早,反正也逃不脱。撂一边算怎么回事,这靴子不落地我敢睡?我生怕他像张宣那样动不动一伸胳膊就趴上来。
尽管疲倦如水席卷而来,我依然全身紧绷着。
夜深了,我还睁着眼,听着身旁男人的鼾声。窗外的月光照进来,落在墙角那三块木牌上。
第二日,夜色如墨,这间凉州戍营的土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,火光微弱得几乎照不清人脸。我坐在炕沿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布被褥上的补丁。
赵五推门进来,手里拎着个油纸包,随手丢在炕桌上。
“吃吧。”他声音似乎很疲倦,“营里分的羊肉。”
油纸散开,露出几块冷硬的肉,油脂已经凝固成白色。我没动,只是抬眼看他:“你不吃?”
“吃过了。”赵五解下佩刀挂在墙上,刀鞘磕碰出沉闷的声响。
我喘口气,这个死男人还知道带吃的回来。
从昨晚饿到这会儿!
真搞不明白系统怎么想的?费那么大劲把人送到河西,就为了给饿死?
屋内陷入沉默,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。我伸手掰了一小块肉放进嘴里。肉很柴,盐放得太多,齁得喉咙发紧。
赵五蹲在炉子前添炭,火光映出他侧脸的疤痕,从眉骨延伸到下颌,像一条蜈蚣趴在那里。
多看一眼我都觉得饿死也不算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