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按压着心跳,“我不能再死男人了。”
“然后?”
“给我一道军令,我要去鹰愁涧!”
“当本官是傻子,想和辛玥死在一起!做同命鸳鸯?”
“王棱的儿子还在姑臧城……我要辛玥活着……”我咬着嘴唇,看着郭孝的眼睛。
郭孝摇摇头,“你过线了。”
我一步一步走近他,“今夜子时,你来我帐中收利息,别忘了带上军令。”
说完,我转身挑帘走出军帐,拭去泪水,整个人融入黑暗中。
……
子时才过,帐帘就被无声掀开。
郭司马的身影裹着夜风,带着露水的湿气。他手里攥着卷黄麻军令,活像个鬼魅。
“军令在这。”他把那卷军令扔过来,落在行军榻下面。我盯着军令上鲜红的印泥,伸手去够时被他一把扣住手腕。“利息……”接着将我按倒在行军榻上。
我想通了。不过是量子态的游戏而已,别当真就好!
……
卯时,我已经穿好皮甲立于马前,用力束紧腰间皮带,把军令塞进贴身的暗袋。我眼睛明显感到浮肿,呼吸间还能闻得到那个男人刺鼻的味道。
“荀大人早。”
营门值守的士卒揉着惺忪睡眼,长戟横在门前。我抖开黄麻军令,鲜红的印泥在晨光中格外刺目。士卒盯着鹰愁涧三个字愣了愣,挺直腰杆,“替小的问候甲字曲的弟兄们……”
“让路。”我夹紧马腹,战马喷着白雾般的鼻息,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。值守慌忙撤开拒马,原木滚过冻土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刚出营门百步,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
阿树扛着长枪追来,枪尖上挑着个粗布包袱。“姐!”少年气喘吁吁地勒住马,“带着我。” 他身后竟然还跟着那条王麻子的军犬。
“傻瓜,会死的。”我看着眼前这个少年,又冒出一截。
“我知道一条小路,麻子哥带我走过。”他努努嘴,身后的军犬撒着欢,却不叫。
我闭上眼犹豫了不到一息,就猛地扬鞭抽在马背上,“驾!”,战马吃痛窜出。
晨雾中,阿树纵马追上,他的长枪像举着招魂幡。军犬比马快出许多,瞬间就抢出数十步开外。
我问阿树,“叫什么名字?”我指指前面狂奔的军犬。
“麻瓜!”
噗嗤,要不是我心里一团糟,真的很想笑。
晨雾未散,麻瓜突然刹住脚步,它耳朵竖起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。
阿树立刻勒马,长枪横在身前。“有马蹄声。”他压低声音,指向东北方。
三百步外的土坡后,三个匈奴斥候正下马检查足迹。其中一人蹲在地上,手指拨弄着泥地上的蹄印。
麻瓜伏低身子,肚皮贴着地面,连呼吸都放轻了。
我打了个手势,和阿树牵着马悄悄退入芦苇丛。
等那几个匈奴斥候走远,阿树对我说,“姐,咱们要快些过石羊河,这里随时会有匈奴游骑出现。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