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个大帐陷入死一般的沉寂。
羌王雕何终于开口,“郭夫人,你还欠本王一杯酒?”
我用尽全力,端着酒杯站起来,“大酋长,恕妾身不胜酒力。”我不小心踉跄,却感觉被无形的力量稳住身子。“妾的妹子,是上天的馈赠,不知这份礼,您可还满意。”
我说完,一饮而尽。
无尽的晕眩,四周在飞快的旋转。
我朦胧中听见侍女们的惊呼声,随即被天旋地转的失重感甩飞出去。
……
醒来时,还没从恶心的味觉里摆脱。
酸果儿的婴儿肥正在我眼前绽放媚笑。“姐,你醒了?”
“果儿……姐死了没?”我可耻地没半分汉使的无畏和勇气。
果儿的脸颊贴贴,“姐,你还打鼾了呢!”她憋着笑。
“起开,敢说出去姐死给你看!”
我观察四周,几个侍女立在一边。与此同时,我惊讶地注意到,酸果儿换了羌人贵女的妆扮。
“果儿,发生什么事了?”
……
当晚,整座羌人大营鼓声震天,篝火密集像是被火烧连营。巫祝唱跳着原生态的神秘祝词,羌人们载歌载舞,热闹地像是在过节。
木架搭起祭坛,无比苍老的巫婆面向苍天,口念密语。
数十名侍女尾随着酸果儿,一步步走上祭坛。
大酋长高坐王位。
我沉浸在不可思议的缘分里,难以置信。
酸果儿竟然是大酋长的女儿。
酸果儿站上祭坛,巫婆用破碎的声音,面向整个羌人大营嘶吼!
“圣神的崽子们,……十八年前的暴风雪夜,大酋长举着火把,爬上祁连山。狼神在梦里给他指路,救了一个快冻成冰的羌女。那女娃就是月神阿希娜。你们现在跪拜的月神娘娘,她生崽的那个雪夜,三百头雪豹在帐外磕头,格桑花从死人骨头缝里钻出来跳舞!今天,她的崽儿回来了,她就是雕云·天霭……
酸果儿满眼泪水,站在祭坛上。
祭坛下,是万千羌人子民跪伏下去,以头呛地。
这似乎是一个俗套的故事,月神阿希娜为大酋长诞下女婴,那个孩子就是酸果儿,也叫雕云·天霭。女婴在万千宠爱中长大,她被巫祝祭祀月神时指定为羌人女王。直到某日,大酋长的另一个女人,巫祝阿娜尔夫人用刀捅穿月神阿希娜的肚子。
那场政变死了无数人,当大酋长平定叛乱,酸果儿也不知所踪。
……
此刻,酸果儿在大酋长的怀里泣不成声。
我只能说,自从回到姑臧城,我似乎被系统开了挂。什么行军司马、变成富婆,还有五百两银子买回自己的娘,顺利生下宝宝儿!还有,我的果儿变成未来的羌人女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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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姐!”酸果儿拼命招手。
我起身,走向果儿和大酋长。
“姐!”酸果儿撒着欢儿地挽着我,“我爹说,他可以……”
大酋长衰老的皱纹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。“郭夫人,你可以提出一个要求!”
“只能有一个……”他笑眯眯地对我说。
我眼巴巴地拉着果儿的手,“果儿,说实话,姐疼你不?”
酸果儿狠狠点头,“比我爹还疼一百倍,一千倍!”
大酋长笑得更灿烂了。
“那姐要是求你件事,果儿答应不?”
“嗯!”酸果儿快活地应下,这是属于她的夜晚,圣神也不能无视这个姑娘的任何要求。
“姐没爹……”我眼圈一红,眼泪扑簌簌往下掉。“果儿的爹,也该是姐的爹,对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