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跪坐在新爹身边,给他捏肩膀,这可是跟林医官学的。
可这个爹硬得像块石头,我那点手劲,连坑都按不出来。不过,即便比划两下,老头也高兴地不要不要。
果儿给我咬耳朵,“巫婆婆说姐是月神呢。”
耳朵咬得声音贼大,我这个爹转过头,得意地哈哈大笑,“清月啊,你得学会羌语,不然今后,怎么给你的子民祭天?”
我眼睛睁得老大,“爹!女儿为何有种吃亏的感觉?”我想半天也想不出缘由,“总觉得爹爹挖了坑给女儿跳。”
哦?哈哈哈。
爹笑得更快活了。
第二天一大早,酸果儿着急忙慌地掀开我帐帘,“姐!不好了……”
喂,你和阿树就不能学点好的?我掐着她脸蛋子。
阿树成天就这样一惊一乍,别问,问就是鸡毛蒜皮。
“姐,哥哥和李四哥他们打起来了!”
“咋不早说?”我撩起裙摆就冲出帐篷。
羌军大营外,朔风营那帮老兵倒下一片,李四的环首刀舞得急赤白脸,可还是顶不住我便宜哥哥的弯刀,被劈得踉跄后退。
我尖叫,“哥!”
尖叫声比李四管用多了,雕力白狼收刀,狂风从脚下卷起一阵黄沙。
我冲过去把老兵护在身后,老兵们一个个鼻青脸肿。
“四哥,不说好等么,咋打上门了?”我就说李四沉不住气,韩老久呢?我踅摸半天没找到人。
“老久叔呢?”我问。
“你两日没消息,搬救兵去了。”李四胸前一个巨大的脚印子。
“荀丫头,给你丢人了!”一个老兵捂着腰哼唧,他给我哥踹了一脚。
一帮老兵倒是没啥事,我哥下手倒是分寸感十足。
酸果儿吓得脸色煞白。
我却一把挽着雕力的臂弯,得意地给那帮老兵炫耀,“都认识一下,我哥!”
李四苦笑,环首刀被劈得全是豁口。
“妹子,你哪头的?”
老兵们个个呲牙咧嘴,纷纷苦笑。
我掐住雕力腰上一块软肉,“哥,这些都是我男人的兄弟。”边说,边往死里拧。“你打的,你负责灌趴下,站着一个别怪妹妹不认你!”
雕力满脸牙疼地求饶,“妹妹,回家再掐!”
被荀丫头的哥给揍了,不丢人。再说对方摆酒赔罪,你还想怎么着!
一场事关两族两军脸面的搏杀,就这么被我化解了。我长舒口气,这件事说小不小,处理不当伤两头。
给老兵们接风又浪费了一晚上。
数万大军围着瓜州城,就为了吓唬人玩?
打架,李四他们不是个。喝酒,也不是个。雕力全身肌肉透着琥珀色,他搂着李四的脖颈,“老四,你得承认!”他拍着胸脯,“你兄弟我,能再喝你十个八个!”
李四满脸血红,“老子栽了!”
围着烤全羊,朔风营的老兵躺了一地。
黎明,一轮弯月还没卸下淡妆。我就听见大地震动,铺天盖地的隆隆声传来。我吓得一骨碌坐起来,“遭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