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风营当初的两任大佬。
案几上的香炉还燃着香火。内堂两侧门柱上刻着对联,在月光下清晰可见。
上联,屯田靖羌烟,金城遗策安西路。
下联,跃马踏胡尘,祁连长啸定北疆。
横批,汉魂永炽。
我撩起裙摆跪下磕八个头,具体怎么弄,我一个历史盲也不懂啊。朔风营拜定羌庙是老传统,可我一次没拜过呢。
“列祖列宗在上,晚辈荀清月!”我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来。
赵五的刀仓啷出鞘,带着嗡鸣声在空中剧烈颤动。
干嘛!见到老祖宗这是要来劲还是咋滴?
我犹豫着伸手攥紧刀柄。
赵五的刀瞬间劈出,朔风刀法!
我被它拖着长发乱飞,香汗淋漓。朔风起……黄沙漫……狼烟急!
咣,再次跪下,生疼。我狼狈地狠狠瞪了刀哥一眼。
刀,唰,回归刀鞘。
你还磕八个头,想和老祖宗结拜还是咋的?我猜刀哥一准儿就这意思。
别啰嗦了,说正事吧。
我忍着磕膝盖的疼给两位大佬一五一十说了两件事,一个,我莫名其妙成了萨满圣女,再就是我要替羌人的巫女婆婆守护羌地十五年,如今汉羌同源的话也说了。萨满圣女的骨杖也接了。
噗,那支骨簪丢在地上,要怎么罚,您给个话。
一片静寂。
烛火突突直跳。
跪在那儿快一个时辰,俩老祖宗没人吭声。
那就算清月汇报过了。
我站起身,拍拍灰尘,歪着脖子挽起头发,那支骨簪不客气地插进去。
女庙祝瞪着一双大眼睛,像是见了鬼。
年年接待当兵的拜将神,就这小姑娘拜得最离谱。
接着,她听见我问出一句话。
“这几天有人生孩子没?”我俩孩子的娘了,打听这事儿脸都不带红的。
女庙祝的脸唰的白了。
“说实话!”
她摇摇头,又点点头。
“有?没有?”我被气笑了。
“我男人是护羌校尉!”没法子,只好亮出大金主的身份牌,“有,我男人养了,家里俩儿子,缺个姑娘凑儿女双全。”
女庙祝,“稍等……”一溜小跑,进了内院。内院的朱漆门咣地关上。
我坐在门槛上绞裙摆,犯愁。
前后等了约莫半个时辰,门,吱呀,开了。
走出两个女子,长得一模一样。
其中一个,抱着襁褓。
还真有!
哪个是刚才那个女庙祝?傻傻地分不清。
我问,“女儿?”
“嗯。”其中一个空手的答。
“我男人给你养,行不?当亲生的。”我解下皮囊,倒出一堆黄的白的。整个定羌庙的大殿都是银子和金锭子乱蹦的声音。
两个女庙祝看都没看。
那个空白的小声道:“我姐妹是奴籍,官奴。”她有些拘谨,犹豫半息,“能除了奴籍,我姐妹跟你走。”
不是,银子不够,这是要赖上?
我看着俩庙祝,没我好看,可也不难看呀。好吧,说实话,至少和林医官有的比。我这是嫌家里妖精不够多,给郭孝弄回俩姐妹花?
是你俩疯了,还是我疯了。
“你俩会干啥,我琢磨琢磨!”我让了一步,也不一定带回家,是吧?
“会伺候男人!”另一个抱孩子的笃定地说。
我差点跌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