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到底值还是不值?”我又给了他最后一口。
“丫头,爷爷能开三百步,你说要谁死,爷爷还能射一箭!”老爷子一口闷掉,倒头就打起呼噜声。
我全身发抖,死死攥紧酒囊,仿佛攥紧命根子。
……
中军大帐的总算安静下来,等大将们各自散去,亲兵终于过来传令。
“姐,大人命您去伺候。”
嗯,瞧,刚好一天,老毛病又犯了,早晚死女人肚皮上。
郭孝的怀抱很安静,他睡得很沉。我心念秘咒,转眼出现在幽冥界。
我在天机树下等了很久,正当我觉得没啥指望了,才听见身后抖开折扇的声音。
一张俊美的脸,一辆独一无二的卧龙辇,一把折扇。
“来了?”我不置可否地打着招呼。
“嗯,犹豫过,可还是忍不住,就来了。”孔汾抖了抖青衣,落坐在我身边。
“既然犹豫,干嘛还来?”我看着天上的莲花树冠,轻轻道。
“不想我们之间……再误会下去。”
“嗯,我们之间,还有误会么?”幽冥的虚空,一片死寂。
“安汉公要以周礼治国,我遍访九州体察下民。他要威服四海,我就来到姑臧,了解不同民族该怎么同生共存。”
孔汾侃侃而谈,仿佛是在讲别人的故事,没有任何情绪波澜。
“直到认识你,”他深深舒口气,继续道,“开始,带着好奇,想了解你,后来……”
又是沉默,好一会儿,他接着道,“你认同安羌五策,不歧视地域异族。你很神秘,也很特别,我,嗯,忍不住自己……”
“那你身上的箭伤?”
“是真的,箭穿过我的魂体,没骗你,是贯穿伤。”他扯开衣襟,魂体上那处淡蓝色的旧痕,依旧刺人的眸子。
我忽然明白,他扑上去为我挡箭,完全是因为直觉,原本箭不会伤到魂体,可偏偏他是通过耳坠子和我勾连在一起的,他和我五感交织,宛如肉身,这才被箭射穿,接着又射穿郭孝。
我哭了,捂着脸,懊悔得想撕了他。
孔汾好傻,我晃了晃肩膀,他还是没动。我站起来,瞪着他,难过地想一走了之。
他突然拍了拍大腿,嘴角一弯。
我嘤咛一声,红了脸,不许说我脸皮厚。我瞬间扑进他怀里,整个人恨不能立时被他拥有。我仰起脸,看着这个傻子,可又觉得自己比他更傻。
他低头吻我的时候,我的泪滑向嘴角,吻,又咸又涩。
“清月,我……”
“不许叫清月……”我呢喃着,伸手探进他的衣襟。
“那,叫什么?”他身子绷紧。
“叫夫人……”
我拼命吻他,哭的泪如雨下。
他横抱着我,刹那间飞向冥河。
碧纱橱,月轮下,冰凉的清辉。
那床榻,很久没有这样火热,我从没觉得被人占有会是如此快活。几乎不用主动,就能感受到孔汾积压很久的冲动,他爱我快要发狂,却偏偏要装作云淡风轻。我用尽力气逢迎,一次次被他揉碎成满床月光。
不知道多久过去,我柔声对他说,“先生,带我回去……”
“去哪儿?”他还傻傻地分不清。
“去她那儿,那个还生你气的,她那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