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听说你以安羌五策平了百年羌患,凉州再无后顾之忧,可放心北顾,嗯,很好。”李崇继续夸我。
“嗯,太学生孔汾深入不毛,了解边民疾苦,以五策定羌,晚辈不过有识人之明。”我有点小激动,没听么!老将军处处夸孔汾呢,我忙着添油加醋给那个傻子抬轿子。
李崇哈哈大笑。
“丫头,听说你以汉羌同源为引,带着羌民种菘菜、苜蓿,养马、护商提高收入,修峰燧以抵岁赋,短短不到两年,凉州安定,商路通达,再无饥谨之扰,朝廷之大幸也。”
“前辈,太学生孔汾……”
“打住!”老将李崇眼睛一瞪,“我说你个荀丫头,怎么啥都是那个孔汾,你倒说说,这两年你都忙了些啥?”
我脸一红,尴尬了。“给寡妇们找婆家,认了羌王当爹,给大都督生了个儿子,嗯,还有,嗯,砍了屯田校尉王浩,杀了鬼方部圣女萨日朗,害得大汉朝不得不提前和匈奴交战,还有……”
李崇脸都黑了,然后笑得捧腹,“郭奉先所谓有妻如你,少奋斗十年的话,西域都传遍了,可见,你所说不虚,绝对不虚,哈哈哈……”
奉先是郭孝的表字,可在凉州谁敢这么叫他,也就李崇这种老资格了。
“前辈,您这是糟践人嘛!”我腰扭得不要不要的。
俩庙祝在身后笑得捂嘴。
很快,进了龟兹驻军大营,眼见旌旗招展,号带飘扬,大旗上李字威风凛烈。
“前辈,认得李煌么?”
李崇脸色一变,“认得啊,我是他带出来的兵!”老将军瞪大眼睛,“丫头,哪听来的名字?”
“什么听来的,他如今认了魏冰儿作孙女,算起来是晚辈的自家人呢。”
我总不能说我自己吧,明明人家顶着魏娘子的名头。
李崇目瞪口呆,半晌才说,“你家郭奉先,这福气要逆天。”
李崇没跟我这半个家庭妇女讲龟兹局势,讲了也没用,你看我是能和他商讨战策的人么!人家摆明拿我当小辈宠一宠,还真拿自己当大帅?
不一会儿,车上堆满吃的用的,全是他夫人提前备好的西域特产,涂脂抹粉的、零嘴儿的,还有穿的戴的。值不值钱的,人家一个大都护,在西域这种地方,这就算好官了,还要人家怎样?
和李崇见完面,我的活儿就算完结。剩下就得辛玥去忙活了,你像两军会师,统一调配,粮草辎重协调,驻防安排,下一步策略。一大堆,想想都替辛玥头疼。
四辕马车渐渐远去,我还能看得见李崇招手。
远眺龟兹驻军的大营,三千玄甲军摆出了三万大军的布局,就说是不是老江湖?一刀一枪都不动,就能让敌方斥候吓尿。
看多了这些老军人的玩法,我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大帅有点菜,说白了,就是帮郭孝看看家。
不知不觉,太阳即将落山,离左路军大营还有十几里地。
正好路过一处湖泊,我见夕阳无限好,就让三哥驻马,我要去洗脚。
夕阳染红湖面,脚伸进水里,冰寒渗骨。
我听见激烈的马蹄声,回头看去,上百轻骑,席卷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