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高鹤面如冠玉,剑眉下是一双含笑的风眼,鼻梁高挺,唇线分明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。束发用的青玉簪首雕作螭龙形制。一身靛青色长袍,衣襟处绣有暗纹云雷纹,袖口采用三层滚边工艺。腰间朱红色织锦腰带以玉带钩固定,左侧垂挂一枚雕工精细的羊脂玉佩。
穆星虽然刚来皇城不久,但阅人无数,加之他身为“夜瞳”,早就将高鹤底子查了个干净。他深知高鹤是烟柳中风流人物,官场中逢迎能手。
穆星微微颔首,轻声问道,“高副使,以后你我共事,有何难处尽管直言。”
高鹤谦逊一笑,答道,“多谢穆大人关心和关照,下官在您手下当差,定当竭尽全力,不负重任。”
言罢,二人相视而笑,默契渐生。
两日后,高鹤正式投入监察司工作,要说这高鹤工作效率极高,案牍劳形,他却毫无怨言。每件公务皆细致入微,洞察秋毫。短时间内,不仅熟悉了各项流程,还解决了不少棘手的问题。加上他在花钱方面从不吝啬,时不时请同僚饮酒作乐,使得同僚们对他赞誉有加。监察司内,高鹤的名声渐响,办事更是方便。
一日,他特意宴请监察司使穆星及众同僚,来到城东的“妙姿坊”。
几人到得“妙姿坊”,只见楼阁精致,灯火辉煌。穆星初到皇城时间不长,自是没有到过这种风月场所,穆星环顾四周,只见雕梁画栋,珠帘轻摇,香气袭人。尤其那一杆酒旗迎风招展,香粉色布帘上书“柳春”二字,一个婀娜多姿的女人形态似有若无地飘动。
穆星自知这是迪古斯国柳春家族的产业。
此时,这坊间鸨妈、柳汉与搭客便热情地迎了上来,这高鹤自然是此中熟人。鸨妈更是笑语盈盈,亲自引路。鸨妈引领众人穿过曲折回廊,来到一间雅致包厢。
高鹤引着穆星及同僚进得雅间,只见内里陈设考究,金碧辉煌。墙上挂着舞姿翩跹的艺伎画像,案几上摆放着精致的酒器和鲜花。
雅间内,中间空出一片舞池,四周环绕着柔软的锦缎座椅。待众人入座,高鹤轻击掌,乐声悠扬而起,舞伎们翩翩入场,衣袂如云。舞伎们轻歌曼舞,香风细细,令人心醉。穆星虽不常涉足此类场所,却也感受到其中的奢靡与繁华。
高鹤举杯相邀,言辞恳切,众人欢笑畅饮,气氛愈发热烈。监察司的同僚们纷纷赞誉高鹤的周到与慷慨。
酒过三巡,穆星侧身问高鹤,“高副使深谙此道,今日破费啊。”
高鹤微笑回应,“穆大人客气了,能为大人及同僚们尽兴,实乃下官荣幸。此间繁华,不过一时之娱。”
随即,高鹤凑到穆星耳边轻声介绍道,“不过此间却是将来重用之地,穆大人,此间繁华虽迷人眼,却是搜集情报的绝佳之地。
皇城有三坊最为有名,此间唤作‘妙姿坊’,是歌舞艺伎场所,达官贵人常来此消遣。
另两坊分别为‘清吟坊’与‘微醺坊’,‘清吟坊’专为文人雅士所设,作诗吟唱,抚琴弄墨;
‘微醺坊’则为商贾云集之地,酒醇菜香,互市宴请。”
穆星听罢,心中暗自赞叹高鹤的深谋远虑。表面虽是风花雪月之地,实则是情报交汇的枢纽。众人在饮酒间自然有失言论,的确是好地方。
高鹤此举,既拉近了同僚关系,又为监察司拓展了情报网络。
穆星听了高鹤一番言论,深有感触,他也豪情地饮下一杯,“既然如副使所说,此事既是公事,这钱断不能让你花。此间事务就交于你办了。”
高鹤欣喜领命,随即举杯敬酒“大人能信任属下,属下自当为大人分忧。”
二人相视一笑,杯盏交错间,默契更深。
此时,在不远处的陈坦灼家里。
陈坦灼一家三口刚吃完饭,陈永孝帮助母亲余氏收拾完碗筷。
“孝儿,你过来。”陈坦灼有些欣喜地看着儿子。
“父亲似有喜事?”陈永孝走到父亲跟前。
余氏也放下手中的活计,好奇地凑过来。
“今日闻听朝廷新设监察司,正在招募人员,我与那监察司下属的指挥副使司空长牧颇有交情,有意让你前去应试。此乃良机,若能入选,甚于为父之职。”陈坦灼欣喜地说着。
陈永孝跟余氏也是一阵庆幸,半晌余氏问道,“这监察司是干什么的?孝儿这还不满十六岁呢,他们能收吗?”
陈坦灼解释道,“监察司负责巡查百官,维护朝纲。孝儿虽年纪尚轻,可以先去历练,算是去学习吧,增长见识。到二十岁便可正式入职,届时经验丰富,可有一番作为。”
余氏听后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期待。
“可是,父亲,孩儿没有考过学,能做什么呢?”陈永孝有些担忧地问父亲。
陈坦灼微微一笑,“无妨,这监察司也有武官,负责缉捕特殊官员、军官等差事。这指挥副使司空长牧便是武官,手下也有近三百多人呢。”
陈永孝一听,心下自喜,“那父亲,这指挥副使的武艺跟您比怎么样?”
陈坦灼哈哈一笑,“那为父可不是他对手,司空长牧武艺高强,曾在边关屡立战功。应当与龙师不相上下。”
陈永孝闻言,眼中闪现敬佩之色,心中暗自决心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。
余氏见儿子神情坚定,心中亦感欣慰,默默祈祷他能顺利入选,谋得好差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