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抱元首次失态。
究竟是怎样的意志支撑着他一次次站起?
“林兄,何必如此!”
韩正德泪眼婆娑,怒吼出声。
他快步上前,挡在林望天面前,环顾四周,无人可助,绝望之情溢于言表:“谁能救我?”
求救声无人回应。
厅堂宾客纷纷避开目光,仿佛不曾听见。
“韩兄,帮我擦净脸上的污秽,即便赴死,也得体面。”
林望天双臂寸寸断裂,却依旧神色坚毅。
韩正德愤然拍桌,身为天河韩家之主的他,此刻竟带着哭腔:“是谁做的?”
范家主冷眼旁观,自斟自饮。
“罢了。”
林望天叹息。
“老师逝去后,我们已如行尸走肉,哪还有什么颜面。”
他重重跪地,俯首叩拜:
“老师,学生尽力了。”
此刻。
烈焰燃身,林望天须发尽赤,火焰腾腾中,他宛如火中神明。然而,这份燃烧的修为仅能维持片刻,随之而来的便是生命的尽头。
无人愿轻易动用此等玉石俱焚之法,除非到了绝境。
一旦发动,便再无回头之路,唯有奋力向前。
韩轻语泪湿面颊,尖叫声撕裂空气。
韩正德踉跄跌坐,瘫软无力,眼中满是绝望。
众人目睹此景,心生快意。
江与的仇敌举杯痛饮,欢欣异常,甚至为此欣喜若狂。安俊杰成婚,宾客云集,不乏合劲高手。
唯有姚抱元质问:“明知必死,何苦前来?”
他难以理解林望天的选择。
林望天仿若执拗之人,明知不可为,仍执意为之。
“好事连连,锦上添花,痛快,痛快!”
安家主笑声震天,满杯敬酒,众人随之举杯同庆,安俊杰镇定自若,如王者临世。
忽有一手臂轻搭肩上,洁白如雪,似有神力,令林望天沸腾的气血渐渐平息。
即便此法一旦施展便无法逆转,此刻竟如时光倒流般归于体内,更令人惊叹的是,他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。
林望天呆立当场。
即便付出生命代价亦无怨无悔,可此时却泪流满面,浑身战栗。
“接下来的事,为师亲力亲为。”
熟悉的声音传来,林望天放声悲泣。
安家主饮尽杯中酒,抬眼一望,却发现举杯欲饮之人仿若定住,动作停滞在半空,宛如被施了魔法般纹丝不动。全场气氛骤然凝滞,众人无不心生寒意。
“诸位为何如此?”
安家主疑惑向前,目光触及一个孤影缓缓行来。他身姿修长,黑发黑眸,双瞳冰冷,周身萦绕青色光芒,宛如青玉生辉。
死一般的沉寂。
笃,笃,笃!
脚步声如雷贯耳,震得人心神摇曳。
啪!
酒杯坠地,安家族长面露惊恐,踉跄后退数步,跌坐地上,手指颤抖指向来者,哑然失声:
“江……江大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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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手中酒杯脱手落地,四散破碎,却恍若未觉,神情凝固,似见鬼魅。他们眼露惊骇、恐惧、疑惑与难以置信之色,交织成复杂情绪。
两年前,江与名震华夏,武道巅峰,被誉为当世神话,令世人仰慕。其面容早已深深刻入在座权贵心中,虽已隔两载,依旧一眼便认出。
神话之姿,岂可忘怀?
“你……你不是死在米国人云爆弹下了吗?”
金家主魂飞魄散,全然没了往日镇定。
江与淡然开口:
“抱歉,让你失望了,这点云爆弹,又怎奈我何?”
厅内满座皆惊,不少人双腿发软,险些跌落椅上。回忆起两年间对江家及江与旧友的所作所为,心头寒意顿生,仿若置身冰窟,刺骨难耐。
两年过去,江九荒再现江湖。
韩轻语身躯轻颤,掩面拭泪,目光追随着那道挺拔身影,盈盈秋水尽显柔情。
韩正德热泪盈眶,神情恍惚,拿起一瓶红酒直接灌入口中。
任凭局面再复杂,杀机再深重,他只消静静站着,便似一切难题仍未解开。这便是当代传奇人物江九荒的魅力所在,他于众人心里,犹如支撑苍穹的巨柱。
许久过去,这些人依旧难以回神,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事实。为何一个据说葬身于拉斯山脉的人,如今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眼前。
难道说,江九荒已强横到连云爆弹都无法奈何的地步了吗?
龙虎尊者口中发出怪声,随即跪倒在地,用力磕头:“江大侠饶命,我只是受安家所托前来助阵,此事与我无干。”
这一举动宛如引发连锁反应。
厅堂内,一些人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压迫感,在满室杀气中瑟瑟发抖,立刻推开桌椅,双膝落地。
众多头颅如波浪起伏,齐齐跪下。
待你统御四方之日,
必将震惊天地,撼动鬼神。
傅贪军嘴唇颤动,看着狼狈叩拜、毫无威慑力的龙虎尊者,终究弯腰九十度,冷汗滑落:“我愿倾尽所有,平息江大侠的怒火。”
姚抱元曾与江与结怨,当日于龙腾基地,隐门总坛,遭江与以无上神威一招击败。自那时起,他心中郁结难消,即便嘴上对江九荒的名字表现得不屑一顾。
然而面对真正的江与时,他再无轻蔑之意,全身战栗。
那是何等的存在啊。
按照江与有仇必报、动辄灭族的脾性,接下来恐怕天师道难逃劫难。这位杀神不会顾及你的身份地位,只要你触犯了他,必定血流成河。
……
酒宴结束时,江姿悦、杨朵朵、周晨、克劳德等人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