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步。
钟安心境笃定,面色沉稳,双眸平静,宛如运筹帷幄的智者。十步的距离,不过短短数十秒便可达成。
“四步。”
“六步。”
钟安唇角含笑,微微仰首,步伐从容,似闲庭漫步。
身后忽传交锋之声,劲风呼啸,气浪翻涌,如龙卷风暴席卷,连地面的红叶都被卷至半空,宛若狂风骤雨侵袭。
形意拳法,心意所指,拳势随之,刹那间千变万化。
岳巫山的形意拳势若万钧,能开山碎石,踏江浪而行,日行百里。钟安曾亲眼目睹这位高手的非凡之处。
“九步!”
钟安笑意更浓。
十步之内,当钟安转身时,亭中跃出一道鲜血淋漓的身影,重重摔在他脚边。
“江…江……”
岳巫山颈间一线致命伤,连护体罡气也瞬间破碎。
仿佛想起可怕之事,岳巫山神情惊恐,话至唇边却无法出口。
“九…”
那个‘荒’字卡在岳巫山嘴边。
钟安的笑容凝固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他从未想过,武神榜上排名十六、合劲巅峰的岳巫山,竟在十步之内被一个少年击败。这一事实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江与右手依旧插兜。
“岳巫山九步九拳,我在第十步时仅摘一片落叶反击,他便倒下了。”
江与语气平淡,似叙家常。
“江九?江九?”
钟安僵立原地,喃喃自语。
“江九荒!”
片刻后,钟安面色剧变,周身冷风如冰。
江与不动声色,指尖夹起一片落叶。
“我说了,你不该带岳巫山来见我。”
钟安双腿发软,跪地求饶:“大人,饶命。”
回应他的,只有一片飘落的红叶。
鲜血飞溅,江与始终从容,如漫步一般。
……
一辆奥迪A6急刹停在松岳亭百米开外,陆依依赤足狂奔而来,心中沉重如坠深渊。
然而,当她赶到亭外,即将出口的话语却突然凝滞。
映入眼帘的是血迹斑斑的亭台,一老一小两具尸体横陈不远处。
江与背对着陆依依,眺望远方天际。
“来了。”
面对江与平淡的回应,陆依依内心惊涛骇浪。
“你究竟是谁?”
这一次,江与认真思索片刻,但答案依旧未变:
“我叫江与。”
---
陆依依盯着钟安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庞,双手捂住嘴巴,眼中满是惊惧。
“你杀了钟安?”
她那原本娇美的面容此刻苍白得毫无血色。
江与神情自若,语气平静:“不过是个蝼蚁,死了就死了,他父亲若是寻衅报复,连他一起解决便是。”
江与浑身散发出一种发自内心的冷漠,将人命视作草芥,令陆依依心生寒意。
他笑时似阳光般的邻家少年,敛容时则宛如冷酷无情的魔头。
陆依依首次见到死人,尤其还是荆守县钟家唯一的儿子,内心复杂难言。
荆守县局势动荡。
……
夺妻之争!
荆守县轰动了,人们乍闻此讯无不震惊。那位名为江与的外来者不仅横插一刀,更是在松岳亭外血战,铲除了钟家少爷。
这一刻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钟家身上。
“陆家究竟发了什么疯?撕毁与钟家的婚约也就罢了,至少还有回旋余地。可他们竟放任江与杀死钟安,这下两家必是不死不休的局面。”
有人惊惧地说。
随即另一人冷笑接话:“陆家怎么想我不清楚,但钟家此刻怕是快要撑不住了。钟安是钟家有望走出荆州的天才,除了一点风流癖好,各方面都堪称顶尖。”
而且,钟安还是钟楚生晚年得子,备受宠爱。如今遭此横祸,钟楚生定会暴怒,兴兵报复陆家。
这一消息如同巨石投入湖中,在守县掀起轩然大波。
“这比陆家毁约更令人震惊。荆守县多年平静,一旦爆发,将是空前灾难。听说钟安遇害的消息传到荆州杨家时,他外公直接晕厥。”
知情者神情严肃道。
与此同时,众人纷纷猜测江与的身份。按照钟家的地位,随便找个人打听都能得知一二。明知钟安背景强大还敢下手,此人要么有所依仗,要么就是个莽撞之徒。
当外界议论纷纷时,不少知情者眉头紧锁。若仅是钟安身亡,或许还不至于如此震动。然而一同被发现的,还有形意拳掌门岳巫山的惨况。
岳巫山被一招击败的消息传来,犹如飓风席卷荆州武林,众人无不震惊。
究竟是谁有这般实力?
十年前岳巫山便已达到合劲中期,据说不久之前更是一举跨越瓶颈,逼近合劲后期。
距离地仙那样的境界虽仍有距离,但也指日可待。说不定此生便能突破,成就地仙,飞升长空,成为威震九天的存在。
那位传说中的绝世强者,刀枪难伤,水火不侵。即便是面对大口径的攻击,也能轻松化解,唯有破甲武器才能造成些许威胁。
十步之内,只要凝聚出护体罡气,寻常兵刃也难以攻破这层防御。
然而,这样一位接近半步造化的强者,却在一叶封喉之下丧命,甚至连护体罡气都没能支撑片刻。这一消息令荆州一带的武者无不震惊、恐惧。
一间昏暗的屋子里。
一位气质冷艳的女人正跪在灵位前,她双眸中带着忧虑,低声呢喃:
“姓江,二十出头,性情孤冷,杀伐果决,一叶封喉的绝世高手。整个华夏,不说那许道之,除了我哥哥陈剑风,便再无他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