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的云九崖,宛如掌控天地的主宰,若在千年前,这一式足以让他踏入天仙之境。
白袍老者笑意浅藏,既敬畏人仙之力,又叹息道:“江九荒才华横溢,千年前的御剑上仙年轻时也不过如此。可惜他不知深浅,在神药谷挑战谷主。”
江九荒实在吃了大亏。
换了其他地方,云九崖根本无法施展这般强横的招数,他的毕生心血都在神药谷。
“败于人仙之手,不算是耻辱。”
昊天尊者平静说道。
其余地仙均沉默无言,江九荒自出道以来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已属不易。即便战败,大家对他依旧心存敬意。
……
众人跌坐于地,脸色苍白,呆滞地看着神药谷中的异象。
云岚心中剧震,素手紧握:“连父亲也被逼到这地步了吗?这是父亲苦心经营百年的成果,怎么会这样?”
她如一朵摇曳的仙莲,复杂地伫立原地,从小到大,她从未有此刻这般不安。
那个少年,嘴巴微张,一动不动地注视着。
神药谷风云激荡,风雷消散,宛如巨大的碾盘,将内部一切粉碎。世人震惊于这超越天灾的力量,纵使小型核爆,也无法比拟这般盛景。
这一击,足以摧毁一座城池。
不少武者苦笑连连。
江九荒的实力今非昔比,再过五年,恐怕连西方强权也无法制约他。
“这魔头所向披靡,神药谷为何偏偏招惹他?”
有人叹息。
云岚听闻四周议论,身子摇晃,几乎摔倒,心中对神药谷和云九崖的信心动摇。
……
许久过去,光芒依旧未消。
大阵失控,如巨轮运转,吸纳大量初阳之力。即便云九崖修为深厚,此刻也感无力。
“罢了。”
云九崖轻叹,满是惋惜。
他倾尽全力于此招,如今连站稳都很艰难。而江与,却气定神闲,宛如神明。
“云九崖,若你不立刻停阵,方圆百里的初阳之力将彻底释放,神药谷无人能活。”
江与平静说道。
云九崖苦笑着:“此阵历经历代谷主强化,早已超出我们的掌控范围。我只能启动它,却无法驾驭它。如今,它是真正的脱缰野马。”
江与嘴角微扬。
“真是可惜。”
云九崖摇头轻笑。
“可惜什么?”江与疑惑。
“可惜今日没有胜者。你以为的宝物,也会在这阵爆裂中灰飞烟灭。这一招本是为了助我突破天仙,唯有登临天仙,才能操控此阵。而如今,突破失败,反而触发了这招,我已经黔驴技穷。不过,我想云岚远在数十里外,或许可以避开此劫。”
云九崖气息紊乱,肉身濒临崩溃。
江与微微一笑:
“是吗?”
云九崖猛然抬头,眼中满是困惑与不解。
江与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,冷声道:“区区九流阵法,根本不值一提。这片天地都在我的掌控之中,这点手段又能如何?”
云九崖再度叹息,眉心微皱,语气复杂:“看来即便施展了撼天一式,仍未能迫使江道友显露全部实力。”
言毕,他深深一躬:“恳请江道友破解此阵,拯救神药谷生灵。若有需要,我愿敞开宝库,江道友所需,尽可取用。”
江与戏谑问道:“哦?不再争锋相对了吗?”
云九崖苦笑,愈加谦恭:“不敢再争。若继续抗衡,老祖宗留下的基业必将毁于一旦。以江道友这般力量,唯有天命可匹敌。”
江与目光闪烁,最终未再穷追猛打。
“罢了,暂且放过你们一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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欲灭神药谷,江与有多种方式,其中最简便的是袖手旁观。随着阵法持续汲取百里之地的初阳之力,终有一天,当承载力达到极限,阵法便会自行崩塌爆炸。那威力堪比千万吨级的核武器,瞬间将生机摧毁,整个山谷沦为修罗战场。
云九崖试图驾驭这股天力,却因修为不足而失败。如今,神药谷的护山大阵已然堪比陆地天仙亲手布设。
结局早已注定,咎由自取。
正因谷中并无天仙坐镇,导致大阵失控,将众多仙者困于谷内。迫不得已,神药谷选择封山闭关,至今已有两百余年。
并非云九崖不愿出世,而是无力对抗。修为越高,牵连越广;反之,毫无修为或修为低微之人,反而能自由进出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
江与神色平静,明悟缘由后浅笑:“布阵本为守护传承,却不料反受其累。修为不足便妄图掌控超越自身能力的力量,神药谷正是前车之鉴。”
“道友费心了。”
云九崖朝江与微微一躬,身形摇晃,从千米高空坠落。胸腹处碗大的血洞鲜血狂涌,若伤口稍高几分,他便已陨落。
致命伤由日月图所致。
他一身磅礴的人仙修为几乎耗尽,即便有丹药相助,也需三五十年方能恢复。再观其人仙肉身,伤痕遍布,仿佛被剥离筋皮,令人触目惊心。
这般重伤,寻常地仙早已亡故,而云九崖身为坚韧的人仙,却尚能存活。
江与自黄芒中飘然落下,目光闪烁,欣喜不已。
“初阳之力与天冥之气齐名,乃天地间最纯净强大的力量之一。因其获取方式繁复且难以提取,鲜有人专注修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