刹那间,这枚琉璃珠的材质成分、烧制工艺、内部结构,乃至其表面那些肉眼难以察觉的细微磨损痕迹,在他眼中都无所遁形!
“钱教授,”楚阳将琉璃珠在指尖轻轻一捻,缓缓开口,声音自信而从容,“此珠,若晚辈没有看错,应是战国中晚期,流行于我国西北地区及中亚草原地带的蜻蜓眼琉璃珠。”
“其色彩绚丽,纹饰独特,制作工艺也颇为不凡。只是……”
楚阳话锋一转,继续道:“此珠并非中原本土烧制,其主要材质,乃是来自古代西域地区的一种特殊天然琉璃矿石,其中含有微量的铅、钡等元素,故而其色泽比中原琉璃更为鲜艳,也更易成型。”
“再看其制作工艺,”楚阳指着珠体上那些看似随意的同心圆纹饰,“其核心的缠丝和镶嵌工艺,既有中原地区传统的精细之风,又明显融合了两河流域的琉璃制作特点。”
“因此,晚辈斗胆断言,此珠,乃是当时通过丝绸之路传入中原的西亚琉璃珠的仿制品,或者是西域工匠学习了中原和西亚两种工艺之后,融合创新而成的一种极为罕见的舶来仿制精品!”
“此类琉璃珠,虽然在当时的中原地区可能并非主流,但其存世量极为稀少,不仅见证了古代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与融合,更在琉璃制作工艺史上,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其历史价值和艺术价值,绝非寻常战国琉璃珠可比!”
楚阳一番话说得深入浅出,旁征博引,将这枚蜻蜓眼琉璃珠的来历、材质、工艺、价值,分析得鞭辟入里,精准无比!
钱学敏听得是瞠目结舌,脸上那副倨傲和不屑,早已被深深的震惊和难以置信所取代!
他研究这枚珠子数十年,也未能得出如此详尽和准确的结论!而眼前这个年轻人,仅仅是上手片刻,便能将其奥秘尽数道破,这等眼力和学识,简直是匪夷所思!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钱学敏指着楚阳,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“钱教授,”楚阳微微一笑,“晚辈这点浅见,不知可还能入您法眼?”
“入得!入得!太入得了!”钱学敏猛地一拍大腿,看向楚阳的眼神,瞬间充满了欣赏和几分遇到知己般的激动,“小友!不!楚先生!老朽有眼不识泰山!先前多有得罪,还望海涵!海涵啊!”
这位脾气古怪的老学究,被楚阳的才学彻底折服,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!
他也不再犹豫,立刻从书房最里面的一个保险柜中,小心翼翼地捧出一部用黄绫包裹的残破卷轴。
“楚先生,这便是我收藏的那部宋代《香谱》残卷,只可惜破损太过严重,其中关于续命七香的记载,更是模糊难辨,老朽穷尽半生之力,也未能参透其中玄机,今日,或许只有楚先生这等奇才,方能解开它的秘密了!”
楚阳接过那部散发着淡淡墨香和岁月气息的《香谱》残卷,入手便知其纸张脆弱,年代久远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其在书桌上展开,只见残卷之上,字迹多有漫漶不清之处,不少地方更是被虫蛀和水渍侵蚀得不成样子。
然而,当楚阳的鬼谷之眼扫过这些残破的字迹之时,瞳孔却猛地一缩!
他发现,在这部《香谱》残卷原本的宋代墨迹之下,竟然还隐藏着另一层字迹!
那是一层用某种特殊的、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隐形药水书写的字迹!
这……竟然是一部书中书!
楚阳心中一动,立刻调动鬼谷传承中关于古代秘药和显影之术的知识。
他让钱教授取来一些常用的化学试剂和一盏酒精灯,小心翼翼地在残卷的某一页进行着尝试。
片刻之后,奇迹发生了!
随着酒精灯火焰的微微熏烤,以及某种特殊药水的轻轻涂抹,那原本空无一字的纸张背面,竟然缓缓地浮现出了一行行密密麻麻的、类似蝌蚪文般的神秘符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