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沉沉,如厚重的黑纱覆盖着荒村,冷风掠过,卷起枯叶,在地面上摩擦出沙沙声响。
那声音细微,却像无数只潜伏的野兽低语,蛰伏于黑暗中,等待着一场杀戮的到来。
乌云遮蔽了夜空,连星光都显得微弱,荒村笼罩在一片深沉的死寂中。
祠堂内外,士兵们或靠墙小憩,或握着兵刃警戒,火把熄灭,只留几簇燃尽的篝火,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光。
每个人都在等待,等待风暴降临的那一刻。
萧然倚靠在神龛旁,微闭双眼,指尖无规律地敲击着膝盖,仿佛听觉之外,还有另一种感知在黑暗中搜寻着危险的存在。
慕容冰盘膝而坐,药香在夜色中弥漫。
她手持银针,目光不时掠向门外,眼中闪过一丝冷光。
“殿下,你是不是每晚都要坐在神龛前扮观音?”小双悄悄靠过来,压低声音笑道。
萧然睁眼,瞥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祠堂有神,自然需要多坐一坐,保平安。”
“就你这张嘴,神仙都保不了你。”小双翻了个白眼,退回慕容冰身侧,却仍好奇地盯着门外的黑暗。
然而,萧然的视线却在扫过众人时,落在了王毅的身上。
王毅站在门口,紧握刀柄,眉头紧锁,目光沉如水。
许文山坐在篝火边,手中长枪横放在膝上,一手紧握枪柄,眼神却不时瞥向破败的院墙外,似在等待,又似在担忧。
魏山倚墙而坐,头盔歪扣在头顶,咬着一根稻草,眼底透着几分漫不经心:“大晚上的,真有黑风寨的人敢来送死?”
许文山冷笑一声:“若是你这副死样子站在村口,他们连抢都省了,直接杀了你。”
“你管得着?说不定人家怕我,懒得出手。”魏山哼了一声,眼底却闪过一丝紧张,手不自觉握紧了腰间的刀柄。
就在这时,祠堂外的黑暗中,一道模糊的身影悄然浮现。
“人分三路,从后方绕进去。”黄震压低嗓音,藏在村口古槐后,双手按着刀柄,目光如狼一般死死盯着祠堂方向。
“二爷,要不再探探?”宋三伏在他身旁,声音压得极低,脸色有些发白。
“探什么?这帮人,杀几个带走女眷就是赚。”黄震舔了舔嘴角,贪婪地望向那昏暗的祠堂,“悄无声息的事。”
宋三咬了咬牙,目光闪烁:“那领头的男子不像普通货色,绝对厉害的练家子。二爷,动手太早……”
黄震冷笑:“练家子有什么用?咱们人多,他能杀几个?”
正当他们准备绕到祠堂后方时,一名山匪忽然脚下一沉,低头一看,赫然是一根拉紧的麻绳。
“什么……!”
“咔嚓”一声,枯草下的陷坑轰然塌陷,尖木刺破皮肉,血水缓缓渗入泥土。
“有陷阱!”
尖叫声划破黑夜,惊醒了沉睡的村庄。
“敌袭!”许文山猛然起身,火把在瞬间点燃,映亮了祠堂前的空地。
王毅大步跨出,刀光掠过,直接劈倒一名试图闯入的山匪。但更多的山匪潜行在破旧的房屋间,如鬼魅般悄然逼近。
“祠堂后门!”王毅猛然察觉,低吼:“守住后门!”
但就在他回头的刹那,萧然的声音幽幽传来:“来不及了。不过……也无妨……我已布置了后手。”
祠堂后门已悄然洞开,几名黑风寨山匪如幽灵般潜入,步伐放缓,手中火折缓缓点燃,火光微弱,映出他们眼中藏不住的狞笑。
但火光刚起,一股寒意便悄然逼近——
“动作慢了。”
刀光在黑暗中猛然乍现,一柄寒刃从火光背后突刺而出,狠狠劈下。
首个潜入的山匪尚未反应,喉间便涌出鲜血,软倒在地,火折从他手中滚落,熄灭在泥土里。
持刀之人缓缓现身,正是赵成。
他面无表情,手腕轻抖,甩去刀锋上的血迹,目光冷漠:“再敢踏进一步,死。”
然而,剩下的两名山匪并未停手,反倒咬紧牙关,举起火折就要点燃草堆,祠堂若燃,一切将成废墟。
“再快点啊。”韩升低声冷笑,倚在木柱后,手中长枪早已蓄势待发。
下一刻,长枪破风而出,带着尖锐的呼啸,猛地钉入其中一名山匪的肩膀,将他钉在墙上,鲜血溅满墙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