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笼罩,青阳城的粮商会馆灯火通明,人声鼎沸。
大厅中央,一座雕花高台上,拍卖官清了清嗓子,随后朗声宣布:
“今日第一批粮食,来自南楚沿江的早稻,总计五千石,起拍价——每石六两银!”
此言一出,人群顿时炸开了锅。
六两银?
这比平日的市场价高出了至少三成!
一名本地粮商皱眉道:“这价也太高了,怕是有人故意炒作。”
另一名辽人商贾冷哼道:“南楚的粮商怕是已经勾结了某些人,打算趁火打劫。”
萧然坐在贵宾席上,手指轻敲桌面,神色不动,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思。
“六两银?”他低声自语,随即轻轻一笑,随意抬手:“七两。”
全场顿时一片寂静,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。
“萧记的人,竟然直接加价?”
“这可是七两银,怕是要把粮价彻底炒高!”
“他们到底想干什么?”
萧然的语气依旧轻松,仿佛这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举动。
他的眼神游离,随意地扫过台上的粮袋,心中却在盘算着更多的事情。
南楚商贾端起酒杯,轻轻摇晃杯中清冽的酒液,目光紧盯着萧然,眼神中透出一抹试探和隐隐的不安。
他缓缓开口:“八两。”
萧然不动声色,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,仿佛在权衡,又像是在给某个看不见的对手传递信号。
他的目光掠过台上的粮袋,停留在南楚商贾的脸上,随后,他微微一笑:“十两。”
场中顿时静了一瞬,紧接着议论声四起。
南楚商贾握住杯柄的手指收紧了一瞬。
十两?
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市场正常波动的区间,若是继续竞价,势必影响后续几批粮食的价格……
但若此刻认输,不仅会被削弱在粮市的影响力,更会影响后续的布局。
萧然静静地看着他,眼神淡然如水,仿佛已经看透了他的顾虑。
“萧掌柜这是势在必得?”南楚商贾语气压低,带着几分探寻的意味。
萧然轻轻转动茶杯,淡淡道:“做生意嘛,贵在精准,钱在该花的时候花,不是理所应当的吗?”
南楚商贾心中一沉,他听出了这句话的意味——这是警告,也是挑衅。
一股难言的烦躁在他心头升起,他原以为萧然只是来搅局的,但此刻,他察觉到,萧然的举动并非冲动,而是在试探底线,甚至,像是在等待某个契机。
他犹豫了片刻,咬牙道:“十两五!”
萧然闻言,嘴角微微上扬,缓缓地放下茶杯,语气依旧平缓:“十五两。”
此言一出,场中众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南楚商贾心跳骤然一滞,他已经失去了对竞价的主动权,自己每一次举牌,都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。
他终于意识到——他已经掉进了萧然的节奏。
“萧掌柜,您这未免太过分了。”他的语气压抑着怒意,眉头深锁,眼中透着警惕。
萧然轻轻一笑,目光淡淡扫过他:“商场如战场,适者生存。既然南楚粮行对这批粮如此执着,不妨再出个价?”
南楚商贾的脸色终于彻底阴沉下去,他知道,自己若是再加价,就彻底中了萧然的圈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