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阳城的夜色死寂而冰冷,仿佛吞噬一切的深渊。
在一处街道旁,萧然翻身下马,手指微微收紧,指节泛白。
他的目光扫过四周,像猎鹰一般锐利,却只能看到沉沉夜色与死寂的街道。
她到底在哪?
他心头的不安逐渐扩散,像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。
他深知玄鸦的行事风格,她不会轻易求援,但如果到现在都没有任何信号——
这意味着,她已经无法发出信号了。
萧然的脸色愈发阴沉。
“殿下,我们已经查遍了周围所有的街道和暗巷,但没有找到她的踪迹!”许文山快步赶来,脸上带着少有的焦急,低声道,“殿下,玄鸦不会……已经……”
“不可能。”萧然打断了他,目光锐利如刀,低声道,“她不会死得这么轻易。”
然而,时间不等人,玄鸦的生死每过一刻便多一分凶险。
就在此刻,曹衡的身影从暗巷中急速掠出,脚步略显凌乱,脸上带着未散的惊色。
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到萧然面前,拱手抱拳,声音低沉而急促:“殿下,快!玄鸦被困在北门的赌坊里!”
萧然本就绷紧的神经猛地一震,眸光一沉,立即停住脚步,转身盯住曹衡,眼底涌起一抹危险的寒意:“你怎么知道?”
曹衡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,但语调仍难掩焦虑:“在春满楼时,我就觉得不对劲。所以,我就派出的族人一直盯着她的行踪,刚刚才传来确切消息,她进了赌坊……但那里已经被彻底封锁,连窗户都钉死了,她根本出不来!”
萧然猛地抬头,眼神骤然凌厉如锋刃。
他没有片刻迟疑,冷声道:“立刻包围赌坊。”
许文山闻言,立即拔刀,沉声令道:“行辕所有人,立刻随我包围赌坊,任何人不得进出!”
萧然深吸一口气,胸膛微微起伏。
他的目光冷冽,仿佛夜幕下最锐利的刀锋,低声道:“暗卫随我突入。”
无论如何,他绝不会让玄鸦死在那里。
赌坊内。
血腥味浓烈得几乎令人窒息。
玄鸦的身体已经近乎瘫软,她靠着赌坊中央的柱子,鲜血渗透衣襟,胸膛剧烈起伏,呼吸沉重得仿佛连空气都要被抽干。
她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,世界在黑暗与现实之间摇摆不定,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沉沦。
而鹫爷,缓缓地朝她走来。
他每一步都踏在她的脉搏上,冷酷、从容,像是在等待猎物彻底力竭的那一刻。
“你跑不了的。”
鹫爷的声音如同黑夜中的低吟,带着一丝戏谑,甚至透着几分遗憾,“曾经的天都十大杀手之一,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,真是可惜。”
玄鸦的指尖微微颤抖,她想抬起匕首,但无论如何都无法聚集足够的力量。
她已经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,连握刀的力气都快消失殆尽。
鹫爷缓缓蹲下身子,与她平视,目光犀利如刃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没直接杀你吗?”
玄鸦没有回答,她的嘴角微微扯动,露出一抹冷笑,眼神却依旧倔强。
“因为我想让你清楚,你所谓的挣扎,是多么的可笑。”鹫爷的手指轻轻擦过刀刃,眯眼道,“你已经没有退路了。”
玄鸦缓缓闭上眼睛,心跳微微一滞。
她想反驳,可是……他是对的。
她已经筋疲力竭,她已经无路可逃。
就在鹫爷的刀锋即将划破玄鸦喉咙的刹那!
“轰——!!”
一道惊天动地的巨响骤然炸裂!
赌坊的木梁剧烈震颤,灰尘宛如暴雨般坠落,屋顶的瓦片震得松动,噼里啪啦砸落在地。
空气中弥漫起焦灼的硝烟气息,整个房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撼动了一瞬。
外头杀声四起,紧接着,是无数铁靴踏碎青石街道的沉重回响!
“行辕的人!他们找到这里了!”
“该死!怎么可能?!”
屋内的杀手们纷纷露出惊惧之色,握刀的手微微发颤,而鹫爷的脸色也终于彻底冷了下来,眼神深沉如一口无底深渊。
玄鸦的意识本已濒临黑暗,可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却仿佛生生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