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,洒落在宁州的街道上,映照出一片残破却生机盎然的城池。
昨夜的战火尚未完全熄灭,空气中仍弥漫着血腥和硝烟的味道,但街巷中却已然浮现出胜利的气息。
红布被高高挂起,象征着宁州军的新生。
百姓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,脸上浮现出久违的轻松与欢喜,仿佛那场撼动整个城池的血战只是昨夜的一场噩梦。
但在这份祥和的背后,仍然潜伏着隐约的阴影。
城头之上,玄鸦静立在风中,黑衣翻飞,目光冷锐如刃。
她俯视着这座城池,眼神沉静却带着深邃的思索。
“宁州赢了,但敌人并未彻底消失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冷厉。
身后的暗卫们沉默地颔首,随即悄然散去,隐入宁州的阴影之中。
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潜藏在暗处的叛军余孽,不论身份,不论来历,彻底清理王森留下的所有暗线。
这不仅仅是肃清,更是震慑,要让所有人明白,叛逆的代价,只有死亡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
白千乘缓步走到她身旁,目光落在远方的街巷,淡然开口。
“在想……这座城池到底有多少双眼睛,还在暗中窥视我们。”玄鸦轻声道,语气微冷。
白千乘轻哼一声,神色仍旧淡然,但眼神深处却透出一丝警惕。
“你指的是辽军,还是——燕王?”
玄鸦没有回答,而是轻轻叹了一口气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。
“有什么区别?”
大帐之内,灯火明灭,战后的军营仍未完全恢复平静,战士们在外整顿兵马、收拢战利品,而在这间大帐之中,两代统帅正凝视着眼前的战局。
萧然站在地图前,目光锐利而沉稳,指尖缓缓划过辽军的退兵路线。
他的目光落在楚文烈身上,语气低缓,却带着一丝难掩的敬意。
“若非楚帅昨日力挽狂澜,宁州恐怕早已陷入内乱。王森的叛乱,才是昨夜最危险的杀招。”
他语气郑重,目光真诚。昨夜城内的兵变凶险至极,若非楚文烈及时震慑军心,斩杀叛军,宁州军恐怕早已四分五裂,何谈今日的追击?
楚文烈闻言,微微摆手,语气沉稳:“不过是尽本分罢了。王森藏得太深,我亦是大意,若非你们早有察觉,此战未必能如此顺利。”
萧然缓缓颔首,语气转为凝重:“虽说叛乱已平,但外敌尚未彻底退去。拓跋衍不会轻易认输,他已稳住溃兵,正在重新整合军力,随时可能卷土重来。”
楚文烈的目光微微一沉,他缓缓靠在椅背上,低声道:“拓跋衍是个难缠的对手,但昨夜的败仗,已让他元气大伤。他此刻最需要的,是时间。”
“所以,我们不能给他时间。”萧然目光微冷,手指轻轻点在地图上,“宁州轻骑与青阳城铁骑已合兵一处,追击辽军,务必将他们彻底驱逐出国境线。”他语气沉稳,带着一丝冷厉的杀意,“否则,辽军迟早会卷土重来。”
楚文烈深深看了萧然一眼,缓缓点头:“我留守宁州,确保城中无虞。许文山带骑兵与你同行,追击辽军。”
萧然闻言,目光微沉,缓缓道:“此战,我们要打得狠,要打得辽军未来十年都不敢轻易南下。”
他的声音冷冽,却隐隐透着几分隐忧,“可真正让我担忧的,并非辽军。”
他的话音微顿,目光缓缓扫向北方,声音低沉而深远:
“燕王至今未曾行动,这才是最不寻常之处。”
边境线,辽军残存的大营之中。
拓跋衍站在营帐外,盯着远方那片茫茫的草原,身上的铠甲仍沾着血迹,目光深沉得犹如黑夜。
战败的阴影笼罩着整个辽军大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