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都,燕王府。
夜色沉沉,府邸内灯火幽暗,往日权势滔天的燕王府,如今却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。
殿内,燕王萧景庭猛地推开桌案上的战报,满脸狰狞,胸膛剧烈起伏,怒火灼烧着理智。
“削去兵权,闭府思过,不得召集旧部?”
他低声重复着那道圣旨,眼中血丝交错,拳头死死攥紧,骨节发白。
战败而归,他不仅失去了北境,连天都都已容不下他。
更可笑的是,他本以为自己只是暂时失势,却没想到,皇妃的手段远比他想象得更加致命——
朝堂上已经开始议论,要彻查他与辽军的私下勾结!
这意味着,他不仅会被架空,甚至随时可能因“通敌谋反”被斩杀!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
燕王低低地笑着,声音嘶哑,透着疯狂。
他知道,这一切都不是因为战败,而是林婉柔不再需要他了!
他曾经是她的棋子,可当棋子无法再发挥作用,便会被毫不犹豫地舍弃。
燕王咬紧牙关,目光凶狠,嗓音低沉:“不,我不能就这么认输。”
他若不反抗,下一个死的就是他自己!
长乐宫。
燕王萧景庭跪在殿前,朝服凌乱,满身疲惫狼狈,他的手紧握成拳,指节泛白,眼神死死盯着御座上的女人。
摄政皇妃林婉柔端坐于金丝软垫之上,修长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茶盏,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,悠然从容,仿佛眼前的燕王不过是一只落入罗网的困兽,连挣扎的资格都不值得拥有。
她抬眸,目光冷淡地扫了他一眼,声音轻柔,却透着彻骨的寒意:
“你竟还有脸回来?”
燕王的脸色顿时一僵,唇角微微抽搐,咬紧牙关,心底怒火翻腾,却强行忍住。
林婉柔微微一笑,语调柔和,语气却犹如冰刃,精准地刺入他的心脏。
“本宫还以为,你会死在北境。”
燕王的呼吸陡然一滞,心头猛地一沉,眸中怒火燃烧。
他死死攥紧拳头,指甲几乎嵌入掌心,却硬生生压下心头的羞辱和愤怒,低声道:
“娘娘,北境之战,萧景玄使诈——我可是一心为了娘娘,与辽国……”
“使诈?为了我?”
林婉柔轻轻挑眉,淡然嗤笑,眼神犹如俯视残兵败将的将帅,透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讽刺。
“你若有萧景玄一半的谋略,本宫何须如此费心?至于辽人那边,他们的说辞可与你不一样。”
燕王的脸色顿时涨红,怒意翻涌,眼底隐隐透出杀机!
“你当真如此看不起我?”
林婉柔缓缓起身,衣袖微微扬起,步步走下台阶,目光犹如猫戏老鼠般看着跪在地上的燕王,轻轻叹息,似有一丝惋惜,却带着刻骨的冷漠。
“燕王,你可知本宫为何要保你?”
燕王的后背已经濡湿,心头莫名生出一丝寒意,他死死咬牙,沉默不语。
林婉柔轻轻俯身,靠近他耳畔,声音柔和,带着一丝致命的冷意:
“不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,而是……”
她顿了顿,嘴角微扬,嗓音幽幽,如鬼魅般轻轻吐出最后几个字——“本宫念在你姓萧。”
燕王瞳孔骤缩,猛然抬头,惊怒交加!
她……根本没把他当回事!
在她眼里,他萧景庭,只是因为“姓萧”,才得以苟活?
“若换作旁人,如此一败,本宫岂会容他活着回来?”
林婉柔直起身子,目光平静地看着他,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野兽。
燕王狠狠咬紧牙关,呼吸急促,死死盯着她,嗓音嘶哑:“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
林婉柔微微一笑,眸色平敛,嗓音平缓却不容置疑:“本宫要的,是一个可控的天都。你的那点小心思,趁早的收起来……”
她转过身,轻轻端起茶盏,轻抿一口,声音不紧不慢地落下:
“比起那个废太子,你连败仗都打得如此难看,实在令人失望。”
燕王狠狠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血丝从指缝渗出,目光阴沉至极!
这一刻,他终于意识到——林婉柔已经完全放弃他了。
他不是天都的王者,他甚至连一个棋子都算不上!
他的存在,仅仅是因为他“姓萧”,仅仅是因为他还有一丝“皇亲贵胄”的可笑血脉,才能苟延残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