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未破,薄雾笼罩在青阳城上空,天地间只有肃杀与寒意。
铁甲铮鸣声撕裂宁静,十万北境铁骑列阵城外,旌旗猎猎,宛如墨浪滔天。
战马嘶鸣,铁蹄踏碎残雪,地面仿佛在低吼。
高台之上,萧然披黑金重甲,肩披玄鹰披风,目光如寒霜,俯瞰下方军阵。
晨曦未至,寒风猎猎中,金属甲片摩擦发出的低鸣,像万刃欲发,杀气逼人。
许文山单膝跪地,朗声如雷:“先锋营五万,列阵待命!恭请殿下下令!”
萧然眸光如炬,俯视大军,缓缓抬手:“此行南征,不为扩土,只为定乱安邦。丹阳州一战,胜者昌,败者亡!”
话音落,众将士齐声怒吼:“昌——!”
“青阳铁骑!”
“誓不回头!”
“誓不回头!”
声音如海啸般席卷,冲破天际,震得城墙颤动。
大军的血性与士气,被这一声誓言点燃,甲胄在晨曦初升时闪烁寒光,映出北境军无坚不摧的锐气。
高台边,王毅执长戟立于一侧,神色凝重而肃穆。
他是青阳城的守将,此刻的送别,或许意味着生死诀别。
玄鸦身着黑衣,立于阴影之中,眼中映着兵刃森然,低声传来:“南境水险人心险,若殿下中途传来军情有变……”
萧然淡淡瞥她,目光沉静如渊:“北境不会乱,但若有人趁火打劫——”
玄鸦轻轻点头:“我取他首级,悬挂城头。”
刀疤洛、姜东、曹衡、王毅肃然齐声:“誓死北境!!”
萧然目光扫过众人,眼中透出几分冷厉与厚重:“北境若乱,诸君提头来见。”
“诺!”
就在誓师即将落幕之时,林知白缓步走上高台,身披乌纱,青袍猎猎,面色清淡,像是一抹冬日寒风。
他行至台前,朝萧然拱手,平静道:
“下官林知白,奉天都敕命,监军随行。此行,殿下安危攸关,下官不敢懈怠。”
萧然打量他,目光无波:“有劳大人辛苦。”
林知白微微一笑,目光平静,却藏锋于内:“末官自当履职尽责,恪尽职守,殿下行事,勿令朝廷失望。”
两人眼神交锋,一冷一淡,针锋相对。空气仿佛凝固。
萧然冷笑一声:“若大人恪守监军之责,本帅自不会令大人失望。”
城门缓缓打开,铁骑列阵,大纛高悬。
“出征!”
萧然纵马跃出,高台之下十万铁骑随行,铁蹄如雷霆万钧,卷起尘土漫天。
城门缓缓闭合,王毅目送战旗远去,目光凝如寒铁,玄鸦站在他身旁,眼中杀意浓烈。
……
南下第五日,夜宿青崖坡,北境大军驻扎于山林之中,营帐林立,火光如星,照映出重重兵甲。
主帐之中,行辕地图摊开。
烛火跳跃,照映着案前三人神色各异。
许文山目光锐利,手执铁尺,敲击在丹阳州一角:“丹阳地势复杂,四战之地,若强攻必陷泥淖。殿下为何不绕路取锦溪?”
萧然站在地图前,手指轻点丹阳州中央,低声道:“绕路,便给了天都借口,说我北境避战不力。再者,锦溪……只是局外之局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幽冷:“丹阳才是天都试探我北境军心之地。若攻下丹阳,北境军威再起;若拖延败退,便是丧失兵心之始。”
许文山皱眉:“那我们只能一头扎进去?”
萧然淡淡看他,目光如刀:“丹阳四面混乱,并非一块铁板。四股势力互相掣肘,此战不在于力破,而在于‘借势’。”
林知白端坐于案前,轻抬茶盏,低头抿茶:“殿下这份心机,与其说是征战之策,倒更像是夺位之道。”
萧然视线转冷:“监军大人若有良策,不妨直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