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,我的妹妹。”我指了指果儿。
乌珠留翻身上马,从后面把我搂在怀里。“无妨,让她坐我的辇车。”
随即,几名匈奴少女走到果儿面前行跪礼,果儿脸上决绝,却纹丝不动。我轻声唤她,“果儿,去辇车上等姐姐!”
果儿这才随着那些少女们走了。
缓坡下,一辆巨大的车辇,十六匹战马驾辕。四周数十名侍女侍奉左右。酸果儿撩起裙摆,踩着奴仆的背脊,迈步而进。
乌珠留策马徐行,大单于的马宛如通灵,它的步伐轻柔得让人难以觉察。
“我的女神!”
“陛下?”
“知道么,为了这一天,匈奴人等了上百年。”乌珠留的声音温柔无比,“石羊河从没结过冰,这是长生天恩赐的破绽,你的男人,唯一的破绽。”
我终于明白,李贲那天对我说过同样的话。
我冷得发抖,大单于巨大的怀抱马上把我搂紧,双臂挡住呼呼地风。
“我会让你看见,我怎么砍下那个男人的头。”他在我耳边轻轻耳语,气息火烫。
“陛下!”
“嗯?”
“杀了我,求你!”我双目失去焦点,胸腔死寂。
大单于大笑,搂着我的手臂更紧了。“我的女神,你会是匈奴最伟大的大阏氏!”
大单于的马穿过万千牧民,所有人五体投地。
我的大红嫁衣是如此刺眼,成了一望无际的苍茫里,唯一的红。
鼓声开始急切,数十萨满巫师列队吹着数尺长的巨角,随着呜呜的浑浊号声,大地剧烈震动。漫无边际的骑兵出现在天际线,万马奔腾,笼罩四野。几乎草原所有部落的匈奴战士都在向这里聚集。
李贲策马狂奔,在大单于马前勒住缰绳。
“陛下,还有什么吩咐?”
大单于侧过脸看着我,“去告诉北征军,我族举全军之力,要踏平居延塞,饮马疏勒河。把凉州军主力留在敦煌十日。”
说完,这才对着李贲丢出一个古朴的令牌,“十日后,姑臧城以东都是你的了!”
李贲伸手接住,复杂的眼睛看了我一眼,脸上横肉突突直跳。
“将军!”我不知为什么,出声唤他。
李贲顿了一下,却没回头,带着上百名胡人义从军即刻开拔,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原。
大单于乌珠留,脸上终于不再微笑,他搂紧我的腰,催动战马。
他轻轻对我说,仿佛耳语,又像是在我心里发声。
“这一次,即使霍去病活过来,也别想阻挡,你成为我的女人。”
我仿佛已死,麻木地被他掰过脖颈,他温柔的扭头吻我,就像是吻着上天的恩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