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,竹简丢在我案几上。孔汾摇着折扇,递上朱砂。
我看也没看,大印蘸了蘸,压在竹简上。这叫钤印,盖上就得负责。
孔汾吹了声口哨,走了。
我瞪他一眼,没正形。
接着,开军务会,韩老久,李四,弯刀老六,酒仙,胡三,还有那些新提拔起来的百将和队正,我的小屋挤得满腾腾,麻瓜梗着脖子,也算成员,它比三哥鬼精。
两个女庙祝,花儿和朵儿躲在床榻旮旯里,一人抱个祖宗,饶有兴致地旁听。
黑风马呼噜着嚏喷,很有意见,就它在马厩里吃白食。
孔汾手里的折扇每次敲案几,都算敲定一笔差事。
韩老久照样统筹,他是评定练兵是否合格,最后拿主意的人。
弯刀老六负责斥候营,搞侦查。酒仙负责布暗桩,搞水下消息。
李四带着那帮老兄弟抓练兵,冬天来临之前,必须完成练兵任务。
胡三蒙圈,我呢?没我啥事?
孔汾扇子敲着案几,“瞎吵吵什么,你带着黑风,麻瓜,抓紧练护卫,要人找老久叔。”他四周瞪了一圈,目光放在胡三身上,“夫人要是……司马大人要是有个好歹,所有人都得抓瞎,懂?”
我顿时仰起下巴,那可不!
朔风护商卫那边依然没消息传来,我娘和王麻子那伙人在南阳干嘛!
再开羌务会!我不干了,“先生,就不能去正堂开会?非挤在我这一亩三分地?”
孔汾一抖折扇,“夫人不懂,正堂算公事!”
我气笑了,这话说的。“合着挤我床上开会就是私事?”
孔汾撇嘴,“可不,这叫拉山头!懂?”
整得人换个衣服都没地儿,我嚷嚷起来,“那叫开会?你瞧他们个个的,眼睛都往哪儿瞅呢?”我那俩双胞胎恨不能把自己埋进小祖宗怀里。
孔汾嘿嘿尬笑。
不管了,自己开,反正羌人十二部的合作是你落停的。
床榻丢给孔汾用来拉山头。
我戴上幂离纱,换上襦裙,坐上胡三的车,花儿和朵儿一人一个祖宗,带上黑风马和麻瓜。直奔胡商坊。
姑臧城最大的茶楼子,“凉州春”。
这几个最近就没吃几口好的,自打来还没招待过花儿和朵儿呢。云宝儿也有牙了,能亏着他?
花儿笑得眯起眼睛,朵儿俏鼻梁皱了皱,就算是表达快活了。
两张案几拼起来,不然摆不下。我丢下银子让三哥操办,自己转身下楼,直奔“关中裾坊”,老板娘依旧是那身黄罗绮,窄袖喇叭裙。
“哟,姑娘怎么一个人!”她踅摸我身后,“俩漂亮双棒呢?”她饶有兴致地问。
“正吃呢。”我媚笑着,任由老板娘牵着我的手往里边走。
“今儿打算做身什么样子?”老板娘摇着团扇。
“麻烦姐姐亲自量尺码,妹妹要去龟兹,您给拿个主意!”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老板娘 掰扯。
“没问题!”老板娘扇子遮胸,眉开眼笑。
进了里间,栓门拉尺码。没多久,两个小丫头烧好浴盆,伺候沐浴。
“娘子,好了招呼一声。”小丫头乖乖挑帘出去。
水温熨帖,还丢了一把西域玫瑰,香香的!
不多时,有人挑帘进来。我睁开眼,老板娘俏脸含笑。
“妹妹起身,姐姐来伺候更衣。”她把手搭在我肩膀上。
我从水里湿淋淋地站起来,转身看她。
老板娘看见我身子的瞬间,瞳孔骤缩!脸上突然变色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