亥时三刻·明算道天枢阁
陈三的算珠链缠绕在巨型浑天仪上,三百六十五颗珠子突然同时亮起——每颗珠面都投射出江南各州府的实时粮况。冬儿的银线挑开\"漕运新规\"卷宗夹层,露出夹在其中的蓝艾绒灰烬,灰烬纹路竟与昨夜算术迷阵的轨迹分毫不差:\"七殿下,漠北狼首汗虽退,但这毒草的根须...还在地下蔓延。\"
七皇子按住震颤的算珠,胎记在星图下泛着幽蓝:\"新铸的明算秤已分发十八州,但算珠显示...仍有三处粮仓的损耗率异常。\"他转动浑天仪,珠串投射出卫所与粮仓的隐秘连线,\"有人用'调防军粮'的幌子,继续私运甲胄残件。\"
张守恒的刻刀抵住天枢阁地砖缝隙,撬起的青砖下露出半卷《孙子算经》——书页间夹着的不是批注,而是用狼眼草汁绘制的地道分布图。远处传来更夫打更声,这次敲的是明算道特制的青铜秤砣:\"子时前,必须揪出藏在新规里的蛀虫。\"
子时初刻·扬州漕运码头
三百石漕粮倾倒在验粮场,陈三将算珠撒入米堆,珠子突然吸附在某袋粮食上:\"按《漕运十诫》,每袋米误差不得超过三钱。\"算珠弹出的铁屑砸在漕吏面门,\"可这袋米里藏的不是砂石...是打造弩机的精铁!\"
冬儿的银线穿透粮袋,带出的不是米虫,而是刻着狼首徽记的齿轮。漕吏突然瞳孔收缩,望向七皇子身后的阴影处——那里站着个身披蓑衣的人,蓑衣边缘垂落的蓝艾绒,与算术官傀儡的毒草如出一辙。
\"是...是'秤外秤'...\"漕吏喉间发出嗬嗬声,嘴角溢出黑血,算珠链上的血珠竟在地面显形出\"瓜洲渡铁铺\"的字样。张守恒踢开验粮台暗格,里面码放的不是账本,而是用漕船船票包裹的漠北密信,信封口火漆印上的狼首,左眼位置竟是颗残缺的算珠。
丑时正刻·瓜洲渡铁铺
七十二具熔炉同时迸裂,陈三将算珠浸入铁水,珠子遇热显形出每炉铸造的兵器数量:\"去年霜降至今,此处共熔铁九万斤,足够打造千张劲弩。\"算珠滚过地面裂缝,带出的炉灰里混着西域特有的赤铜。
冬儿的银线割开墙壁夹层,掉出的不是兵器,而是十二卷《明算道要义》——每卷书页间都夹着孩童的生辰八字。七皇子拾起其中一卷,胎记与书页边缘的狼首图腾严丝合缝:\"这些孩子...是被掳走的义学馆学徒。\"
张守恒突然按住七皇子肩膀,指腹擦过他后颈:\"替死营有套'暗桩'制度,被选中的孩子会被植入狼眼草毒腺...你看这些书脊的压痕,正是毒发时抓挠留下的。\"远处传来驼铃声,七十二辆标着\"漕运维修\"的马车驶近,车辙印里渗出的不是泥水,而是炼制弩机的桐油。
寅时三刻·漕运衙门密室
当算珠链绷断第七道机关时,我们看见的不是官印,而是一座微型算术迷宫。三百名书吏正趴在算盘上推演,每人舌下都嵌着狼眼草毒腺,算珠声中混着痛苦的呜咽——他们正在计算的,竟是破解算术迷阵的解法。
\"七殿下别来无恙?\"身披蓑衣的人掀开帽檐,露出半边狼首面具,\"还记得义学馆的《平籴法》考试吗?你解不开的那道题...答案就在漕河河底。\"他扯下面具,竟是失踪的算术学正,脖颈处的毒腺已长成狼眼形状,\"明算道的新规...早就在漠北的算盘里了。\"
冬儿的银线突然缠住对方手腕,却发现那竟是具机械傀儡。傀儡关节掉出的不是齿轮,而是用油纸包裹的漕运密档,封皮上盖着的,竟是漕运总督的朱印——那个曾在\"明算秤\"启用仪式上慷慨陈词的老臣。
卯时初刻·漕运总督府
漕运总督的算珠链在掌心绞成死结,每颗珠子都嵌着义学馆学徒的指甲:\"漠北说,只要我提供算术迷阵的漏洞,就放了那些孩子...\"他咳出的黑血滴在《漕运新规》上,墨迹竟显形出狼眼草的根系图,\"可那些解药...是用算学典籍熬的!\"
七皇子将从铁铺缴获的弩机掷在案上,弩机望山上刻着算术学正的名字:\"你每年虚报的'河道修缮银',都用来养这毒腺了吧?它能让人在清醒时受控,正适合破解明算道的机关。\"
陈三突然将算珠链缠上总督手腕,珠串显形出十年间他与漠北的密信往来:\"看这密语规律...他们用《海岛算经》的测量法传递地道坐标,每道应用题都是漕船航线。\"算珠弹出的沙砾砸在总督面门,\"这就是你教我们的'算道为民'?!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