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寅时三刻·长白山·冷沙埋骨】
长白山贪银沟的风卷着细沙,磨过谢明砚的铁浮屠甲,发出细碎的响。他蹲下身,指尖掠过冷却的贪银沙,沙粒间还嵌着未燃尽的沉水香屑,混合着铁锈与血腥气。远处,伍长靠在铁尺莲花旗下,左腕的莲花丝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丝带边缘的\"明\"字绣纹刺得他眼眶生疼。
\"陛下,\"伍长的声音被风沙割得破碎,\"李大叔的尸身找不全了,只捡回半块带铁尺纹的护心镜。\"谢明砚抬头,看见年轻百户眼底的泪光,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,铁尺会义士们抱着炸药冲进谢府私矿,伍长的父亲正是其中之一。
皇帝伸手按住伍长肩膀,铁浮屠甲的鳞片蹭过他染血的衣袖:\"长白山的每粒沙子,都会记住他们。\"话音未落,沈毅的快马驰来,黄绢急报边缘染着暗红,像极了天边将熄的晨星。
【卯时初·江南·稻种泣血】
太湖织工聚居地的医棚里,二十具耕牛尸体并排躺着,牛眼圆睁,眼角凝结着黑血。青禾的轮椅停在最前,檀木轴上沾着几星牛血,老算盘的验银戥子在牛胃里搅动,发出沉闷的\"咔嗒\"声。
\"千分之三的铁屑里,混着万分之五的毒粉。\"老算盘的声音发颤,戥盘里的稻种与毒粉泾渭分明,\"这是要绝了百姓的活路啊。\"陈大郎蹲在一旁,铁尺刀尖挑开牛唇,露出齿间的银灰粉——那是\"莲心腐\"的致命标记。
郑氏抱着虎娃站在棚口,孩子忽然剧烈咳嗽,腕间贪银平安绳突然绷直,指向牛胃。\"虎娃!\"郑氏惊呼,青禾转头时,见平安绳在晨光中泛着银光,绳芯的贪银线正微微颤动。
\"老算盘,\"青禾的声音突然坚定,\"把贪银锭拿来。\"林婆婆颤巍巍递上半块黑亮的贪银,那是她老伴的遗物。青禾将银锭放在牛胃上方,只见毒粉如活物般向银锭聚拢,在牛毛上留下蜿蜒的银线——正如二十年前铁尺会炼矿时,铁矿粉吸附贪银的场景。
【辰时正·京都·金殿折戟】
乾清宫的金砖上,工部尚书王崇古的朝珠散成一片,每颗珠子里都嵌着细小的铁矿粉。谢明砚盯着他腕间的矿粉痕迹,铁尺刃面映出对方惊恐的瞳孔:\"从长白山到京都,你吃了多少斤铁矿?\"
\"陛下明鉴!\"王崇古扑通跪地,朝服上的铁矿雕饰簌簌掉落,\"谢府每年送臣千两贪银......\"话未说完,左都御史张明远踏前一步,补丁官服上的铁尺莲花纹拂过王崇古的脸:\"铁矿私卖,罪当剥皮。\"
谢明砚转身望向殿外,民心尺的影子被乌云切去一半:\"王崇古,朕命你去长白山,每日挖铁矿十斤,直到双手烂掉为止。\"他顿了顿,\"若再敢私藏一粒矿粉,就用你头骨当矿锤。\"殿内百官屏息,唯有张明远的铁尺莲花纹补丁在风中轻颤。
【巳时二刻·边疆·碑影惊魂】
长白山铁矿洞内,火把照亮\"谢府莲心矿\"的石碑,伍长的狼首刀抵在碑面,刀身与石碑相击,溅出的火星引燃墙角的沉水香。小顺忽然抓住他手臂:\"伍头,这碑......\"
碑面的莲花纹竟与伍长父亲笔记里的炼矿图一模一样,花瓣数目与贪银沟的铁矿脉走向完全吻合。伍长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胡话:\"莲花下面是铁河......\"他挥刀劈开石碑,后面露出漆黑的矿道,腐臭的风里夹着隐约的莲花香。
\"谢府用沉水香掩毒气,\"李大叔的坟前,伍长喃喃自语,\"他们早就知道铁矿能铸尺,所以要毁了铁尺会。\"小顺将小满的铁尺镰刀塞进他手里,刀柄还带着体温:\"伍头,俺哥说,铁尺会的矿,要用来铸犁。\"
【未时初·江南·银筛泣血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