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正泉暗涌(1 / 2)

【卯时·腐正泉盐号·明线暗局】

弘治九年三月十一,扬州城的铅粉雾比往日稀薄,却仍带着铁锈味。谢明砚站在“腐正泉”盐号后堂,竹笠边缘滴落的雾水在青砖上洇出青灰色斑点。货架上的盐袋整齐码放,袋角的铁尺纹暗记每三寸一道,与漕帮分舵的暗号完全吻合。老吴捧着磁石验盐包,粗粝的掌心磨破了布面,露出里面的磁石颗粒:“石匠,三百个验盐包分下去了,百姓说这玩意比秤还准。”

青禾转动验铅盘,盘底的空心铁尺纹是她昨夜用酸液刻的,边缘还带着毛糙:“谢承的盐引文书改了三版,最新一版用的是棉纸掺铅粉,”她指尖划过账本上的“腐正泉贡盐”条目,“但他不知道,每批真盐的押运路线,都被我们用磁石粉做了标记。”

谢明砚握紧断尺,尺柄“护漕”二字与账本里“腐正泉”的墨痕重叠。十二年前,父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断尺上,还沾着谢承私兵的血,如今这把尺却成了清漕的利刃。“老吴,”他望向窗外盐号招牌,“今晚劫船时,让兄弟们在船头挂空心铁尺旗,谢承越想抢回腐正泉的招牌,越会暴露运毒密道。”

老吴喉头滚动,袖口的铁锚刺青随呼吸颤动:“阿柱的忌日快到了,我想在黑风渡撒把验盐包,让他知道,爹没白等十二年。”

【辰时·运河劫船·反客为主】

谢家盐船的“腐正泉”旗号在黑风渡雾中摇晃,船舷水线以下三寸,隐约可见狼首军的刻痕。老吴带着二十名漕帮兄弟蒙面潜伏芦苇荡,铁尺钩在掌心磨出红印。谢明砚蹲在船头,粗布短打的袖口露出半截断尺,尺刃映着越来越近的盐船。

“来了。”青禾的轮椅碾过芦苇,磁石球在掌心旋转,“第三根桅杆有暗格,铅粉霜藏在第二层隔板。”

私兵首领的刀光劈开雾幕时,谢明砚断尺已抵住对方咽喉。刀刃上的狼首军图腾还沾着铅粉霜,与扬州义庄童尸伤口的毒迹一致。“说,”断尺压进皮肤,“腐正泉的毒盐,多久送一次宫里?”

首领吐出血沫,露出染铅的黑牙:“你以为腐正泉是卖盐的?那是谢大人的聚宝盆——”

船舱底的铅粉霜箱被劈开时,老吴骂了句脏话。三百个箱子里,只有最底层藏着十箱毒粉,其余全是磁石粉和艾草包,箱底印着“铁尺会验毒专用”的火漆印。青禾磁石灯照亮箱盖内侧,显影出谢承的密语:“毒三真七,以真护毒,愚民之策。”

“狗东西!”老吴铁尺钩砸扁铅粉箱,“用真盐护毒盐,难怪百姓不敢怀疑!”

谢明砚摸向箱角的莲花纹,纹路里嵌着极小的铁尺纹:“谢承想把腐正泉做成无毒招牌,再用真盐渠道运毒。通知各舵,从今天起,所有腐正泉的盐,必须过磁石筛。”

【巳时·顺天府·毒计反噬】

顺天府后堂,谢承的官窑茶盏砸在张恪脸上,碎片划破他的眼线,露出底下的铅粉霜斑。“三百箱铅粉霜!”谢承揪住张恪的官服,莲花纹刺绣勾住他的指甲,“你说漕帮劫的是真盐,现在满运河都是铁尺会的验毒包!”

张恪跪在碎瓷片上,官靴底的铅粉霜沾了一裤腿:“卑职亲眼看见他们搬箱子,谁知...石匠那伙人用了调包计!”

谢承松开手,望向窗外的腐正泉旗号。雾中,百姓正排着队用磁石验盐,漕帮兄弟的验毒棚前排起长龙。他突然笑了,从袖中摸出狼首军密信,火漆印在阳光下泛着青灰:“张恪,你说百姓要是知道,铁尺会用腐正泉的旗号运毒,会怎样?”

张恪抬头,看见信纸上“腐正泉借道漠北”的字样:“大人是说...?”

“漠北狼首军今晚运毒,”谢承用朱砂笔圈住“铁尺会”三字,“就用腐正泉的盐袋,让顺天府的快马,把消息传到紫禁城。”

【午时·腐正泉总号·将计就计】

青禾的磁石球在地图上滚出漠北方向,球面上显影出密密麻麻的运毒路线,每条路线都打着腐正泉旗号。老吴一拳砸在桌上,震得验铅盘里的铁粉跳起:“谢承这是要把通敌的屎盆子扣在我们头上!”

谢明砚转动罗盘,指针始终指向龟兹山:“他想借腐正泉的壳子运毒,我们就借他的毒,烧了他的老巢。”他指向地图上的“龟兹山矿脉”,“伍长在漠北等了三年,就等谢承把毒源暴露出来。”

青禾递来改良的磁石炸弹,外壳刻着空心铁尺纹:“炸弹里的硫磺粉,能让铅粉雾燃烧时显影狼首军图腾。石匠大人,谢承的毒烟,要变成他的催命符了。”

老吴突然抓住谢明砚的手腕,粗粝的掌心擦过他的胎记:“石匠,你真要拿自己当诱饵?谢承的密道直通宫里,万一...”

“铁尺会的钩子,”谢明砚抽出断尺,尺刃映着老吴眼中的血丝,“就是要勾住最危险的线头。”

【未时·漠北矿脉·毒烟陷阱】

龟兹山的铅粉雾像凝固的脓,伍长蹲在矿洞入口,断刀在掌心刻下铁尺纹。他身后三十名漕帮兄弟,每人腰间都缠着磁石炸弹,炸弹引信上系着扬州百姓送的艾草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