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田夜走出柳生源的房间，去厨房用食材做了早餐，手机发消息叫柳生源下来吃饭。

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下来。冲田夜去二楼客房找他。

当当当。

柳生源开门，垂眸像是在询问他有什么事。

黑发粉眸的少年仰头看着他，温柔笑道：“我做了早餐，吃完再睡吧。”

柳生源被笑容晃得愣神：“好。”

冲田夜笑起来真的很惊艳，像夺人心魄的妖精。

一不留神就会被他拐走。

早餐是西式的。

吐司面包配果酱和咖啡。

冲田夜担心他喝不惯这种东西特意为他冲了杯热牛奶。

为什么准备西式早餐，因为方便，再加上柳生源不会使用任何餐具，用手抓冲田夜倒是不介意，但会烫伤他。

冲田夜打了个哈欠，眼泪顺着眼眶流出，揉了揉眼睛。

太困了。

至于教柳生源如何使用餐具的事等他睡醒再说吧。

二人迅速消灭早餐，冲田夜临走前和柳生源道了句晚安。

回到房间，关上卧室门。

少年靠在门板上面无表情地缓缓下落。

他坐在地上，脸埋进臂弯里。

自责。

他为什么要在白纸上写东西。

为什么还写的那么惨。

随便写个幸福的人设就好了啊。

他到底，在干什么啊。

“咳...”冲田夜咳了一声后捂住嘴，在口腔里抬起后舌根抵住上鄂，空气进入不了鼻腔，他用这种方式压制自己咳嗽的声音。

控制不住的又咳了几声，冲田夜抖着手，看着掌中鲜红的血迹。

手抖的厉害。

冲田夜用另一手抓住手腕，想让它停止颤抖。

...身体还是有些超负荷了吗。

全身软的没力气，剧烈运动的后遗症虽迟但到。

打游戏时还不觉得，可一旦把注意力全放在身体上就会发现。

好累。

给柳生源弄早餐还是他强撑着起来的。

冲田夜扯了下嘴角，抖着身体从地上起来，倒在床里。

小臂压在眼睛上，泪水滑落，染湿被褥。

不甘心。

好不甘心。

明明说好了不会再哭。

但他真的好喜欢，好喜欢剑道。

和后辈在道场上用剑切磋，在战场上大放光彩的日子，早就离他远去了。

事实上，冲田夜也不知道这具身体还能坚持多久。

能拿起剑，就不错了。

为什么要给我这么一副躯体？

为什么要给我这种天赋呢？

为什么要给我超越所有人的异能力。

或许我也是被某人随手创造出来的存在。

柳生源...比我还惨。

但我...很羡慕你。

因为你的身体是健康的。

你还有很多岁月可以做你想做的事。

而我的生命，马上...要停止了。

一年，两年，还是三年。

不确定。

好不甘心。

黑发少年脱鞋，把自己蜷缩进床里，睡觉。

但冲田夜的脑子里一直在想事，几个小时后才真正进入睡眠。

明明困得不行，但一闭上眼，精神却异常活跃。

没几个小时是睡不着的。

但他已经习惯了。

这样的日子，他过了六年。

没什么不习惯的。

东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