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尢凝视着那些正逐渐恢复生机的流浪兽,心情复杂得如同打翻了调味瓶,许久,才缓缓启唇,声音沙哑着,将流浪兽们不为人知的凄惨身世娓娓道来。
“这些流浪兽啊,大多数都是命运坎坷之人。”他微微眯起眼睛,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漩涡,“好多都是被雌性伴侣亲手划破伴侣心口血,强制单方面解除结侣关系的可怜雄性。在我们这儿,这可是比天塌了还严重的事儿。”说到这儿,青尢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,像是感同身受,“结侣,本是一生一世的承诺,可一旦被这样残忍地抛弃,那简直就是把心掏出来,狠狠踩在脚下。他们的尊严被碾碎,情感也被撕得粉碎,内心的伤痛就像汹涌的潮水,一波接着一波,怎么都止不住,被绝望紧紧裹挟,找不到一丝解脱的缝隙。”
“还有那些被部落抛弃的雄崽崽,以及被赶出部落的雄性。”青尢的语气里多了几分愤怒,眉头拧成了一个“川”字,“仅仅因为力量不够强大,或者只是犯了些小得不能再小的过错,就被无情地扫地出门。那些雄崽崽,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世界,还没在部落里享受过应有的温暖,就被迫独自面对残酷的生存挑战;而那些被逐出部落的雄性,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依靠,只能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,艰难地求存,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,身心都遭受着难以言说的煎熬。”
安可静静听着,眼眶渐渐泛红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她的目光在这些流浪兽身上一一扫过,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们曾经遭受的种种不公与苦难,心疼得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。
“流浪兽之所以失控变成兽形,主要是因为内心的创伤太过沉重,情绪一旦崩溃,就完全失去了控制。”青尢微微叹了口气,神色凝重,“一旦失控,他们就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与疯狂之中,身体和心智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。在这片沙漠里,只有沙蝎的蝎毒,才能勉强让他们维持半失控的状态,不至于完全丧失理智,彻底沦为只知杀戮的野兽。但那蝎毒带来的,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痛苦呢?”
安可终于完全明白了,为何这些流浪兽会如此虚弱萎靡,眼神中满是麻木与绝望。原来,他们不仅要承受身体上的病痛,更要背负心灵上的巨大创伤,在痛苦的深渊里苦苦挣扎,找不到一丝救赎的曙光。她暗暗握紧了拳头,心中的决心愈发坚定:一定要想尽办法,帮助这些可怜的流浪兽,让他们彻底摆脱痛苦的枷锁,重新拥抱生活,找回属于自己的希望 。
“把所有流浪兽都召集过来吧。”安可挺直脊梁,目光灼灼,望向无垠沙漠,眼神中满是悲悯与坚定,那声音虽平和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,仿佛在向世界宣告她拯救这些苦难生灵的决心。说罢,她转头看向青尢,眼神里透着信任与期许。
青尢愣了一瞬,深深看了安可一眼,那目光复杂难辨,有对她大胆提议的惊讶,有对她善良勇气的敬佩,更多的则是对未知结果的隐隐期待。他没有多言,抬手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支古朴的笛子,笛子通体黝黑,刻满神秘符文,似是承载着岁月的沧桑与流浪兽们的苦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