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寒客栈，范无臼的房间内。

最后一块经过特殊处理的李家修士遗物，在“灵魂频谱分析仪”（一个闪烁着幽蓝光芒、由各种奇异晶石和金属丝线构成的复杂装置）下化为了飞灰。范无臼的指尖在分析仪投射出的、不断跳跃变化的能量图谱上轻轻划过，眉头微蹙，随即又舒展开来。

“果然……这种精神污染，并非简单的负面能量侵蚀，更像是一种……法则层面的扭曲和同化。”他低声自语，“直接接触源头太过危险，但通过这些‘二手’样本，我已经大致掌握了其核心频率和能量特性……足够了。”

足够用来……制造更多、更有效的“清心玉佩”，也足够用来……给某些不长眼的家伙，挖一些更深的“坑”。

旁边的桌子上，堆满了这一个月来的“研究成果”——十余枚功效更强、防护范围更广的“清心玉佩（改良版）”，几张铭刻着极其复杂空间符文、但能量波动极不稳定的“空间挪移符”（一次性搏命道具），以及……一小瓶闪烁着诡异黑芒、散发出不祥气息的……“精神污染浓缩液”（纯粹的实验副产品，范无臼暂时还没想好怎么用，但直觉告诉他，这玩意儿或许会有奇效）。

当然，最大的收获，还是他对这个世界力量体系（尤其是灵魂和空间层面）的理解，又加深了一层。这种知识和认知的提升，远比几件法器或灵石更有价值。

“先生。”房门被轻轻敲响，刘老头恭敬的声音传来，“胭脂楼那边有消息了。”

“进来。”范无臼收起桌上的东西，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神情。

刘老头推门而入，神色间带着一丝兴奋：“先生，红娘子传来密报，李家……似乎扛不住了！他们派往迷雾森林的人手损失超过七成，连带队的两位筑基后期长老都一死一重伤！现在李家内部人心惶惶，已经开始收缩防线，并暗中变卖家产，似乎……打算撤离黑石隘了！”

“哦？这么快就撑不住了？”范无臼略感意外，随即又了然。看来那祭坛的精神污染比他预想的还要可怕，连筑基后期都扛不住。李家这次算是栽了个大跟头。

“这正是我们扩张的好机会！”刘老头激动地说道，“李家一退，他们在黑石隘留下的那些产业和人脉，必然会成为各方势力争抢的目标！我们正好可以趁机……”

“不急。”范无臼打断了他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，“枪打出头鸟。李家这块肥肉，想吃的人多着呢。让他们先去争，去抢，去斗个你死我活。”

他的目光深邃：“我们要做的是……在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，再下场……收割。”

刘老头一愣，随即明白了范无臼的意思，脸上露出钦佩之色：“先生英明！”

“吩咐下去，”范无臼继续道，“让胭脂楼密切关注李家产业的动向，以及其他势力的争夺情况。同时，让我们的‘人’（指那些被控制的炮灰）也做好准备，但没有我的命令，不准轻举妄动。”

“是！”刘老头领命。

“另外，”范无臼又想起一事，“那个雪狼妖少年……白琅琊，最近有什么动静？”

刘老头想了想，回道：“说来也奇怪，那小家伙这几天一直都待在客栈附近那条巷子里，很警惕，但也没惹事。我们按照您的吩咐，每天‘不经意’地给他留点食物和伤药，他都收下了，但似乎……对我们的‘善意’，依旧保持着距离。”

“嗯，意料之中。”范无臼点点头。妖族，尤其是经历过磨难的妖族，戒心通常都很重。不过没关系，他有的是耐心。“继续保持观察，不要主动接触。看看……会不会有别的‘鱼’先找上他。”

“是。”刘老头再次领命，转身准备离去。

“等等。”范无臼叫住了他，从怀中取出一枚刚刚炼制好的“清心玉佩（改良版）”，“这个你拿着，贴身佩戴，以防万一。”